自從知道了有人暗戀自己,英子看班上男同學的時候再也不像過去那樣單純了。
同是慘綠少年,凍得縮手縮腳的普通孩子,除了以白思瑩為首的少數幾個家境不錯的之外,餘下的有些家裏條件還不如英子。
甫秀花重男輕女歸重男輕女,摳歸摳,至少從來沒讓子女們冷到餓到,冬天的時候早早就預備下厚厚的棉衣棉褲,帽子手套,一日三餐雖不豐盛,但量大管飽。
班上條件最差的,冬天的時候隻有一條薄棉褲,別人問起的時候總說這樣穿顯瘦。
男生裏長得最好看的是白思瑩的暖昧對象王明,大冬天的不是穿白毛衫就是淺藍毛衫,家境應該也是不差的,衣服鞋襪在同窗中是出挑的。
另一個則是班裏總坐在最後的體育生鄭楠,全班第一高度,第一天來上學的時候同學們都以為他是新來的體育老師。
大冬天的仍然是穿一身運動服和一雙運動鞋,最冷的時候會套一件棉服。
上學的時候連書包都不背,也不參與考試,隻是趴在那裏睡覺,老師也不管他。
再有就是坐在英子後桌的藍力,他會唱歌跳舞畫畫,屬於活躍分子,成績中遊,沒有什麼特色可言。
餘下的……英子大部分隻是知道名字,隻是一個個麵目模糊的存在。
白思瑩隨手把英子的筆記拿到了自己跟前照著抄,不意外的上一切語文課她又溜號了,筆記沒有記好。
“你說咱們學得這些知識有什麼用?整天背啊背啊的……煩死。”白思瑩一提到學習總是牢騷滿腹。
“考高中?考大學?”
“考大學又有啥用啊?搞導彈的不如搞茶葉蛋的,我爸好幾個老同學都下海去南方了,我爸也想去,我媽不讓,說隻要他去就離婚。”
“你爸不想幹了?”白思瑩的爸爸在英子眼裏像是天上的星星一樣不可觸及的高度,竟然想要辭職?去做什麼啊?
“是啊,我爸說整天不是開會就是寫材料,伺候領導,再不然就是喝酒,出差,累死了。我支持我爸,我媽就是沒闖勁。”
“可能你媽媽想要穩定吧。”
“誰知道她想什麼呢。”白思瑩聳了聳肩,又抄寫了幾個字之後把筆一摔,“我要是在省城就好了。”
“怎麼了?”
“省城高中多啊!我爸說了,我要是中考成績不好就送我去私立,煩死了。”
“私立?”
“對啊,就是電視上打過廣告的那個,我爸說那邊管得嚴。我表姐有個同學就在那裏念書,跟蹲監獄似的。”
“私立一年得多少錢啊?”
“成績好的免費,成績不好的一年兩萬吧,不算別的。”
一年兩萬?大多數家庭一年還賺不到兩萬吧。
白思瑩總能讓英子刷新到新的知識點。
過了一會兒,白思瑩用手肘懟了懟英子,“你想不想知道誰暗戀你?”
“不想。”英子搖頭,就算是好奇得要死也不想知道。
“那算了。”白思瑩無趣地撇了撇嘴。
說起來白思瑩在學校裏是校花級的人物,高年級都有知道她的,會過來特意看她,追求她的人更多一些,她除了和王明保持暖昧關係之外,跟別人都是高冷的形象,偏偏對英子特別好。
抄完了筆記,白思瑩又開始找英子聊天了,“英子,你姐會做棉褲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