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乘車一路向西,手裏拿著一個小行李箱,我本沒有什麼行李,但是裏麵,還裝有剩下的兩隻穩定劑,而第三隻,已經被我在費城住的酒店中使用了,注射它並沒有什麼太大感覺,隻是有點涼涼的,我知道,那隻是因為藥劑的溫度比較低而已。
越往西走,地形便越來越崎嶇,已不似新澤西州的那樣平坦,視野裏也開始出現了大片的森林,不得不說,這樣的環境很宜人。
有一個對我來說或許算得上好消息的消息,就是至今為止,我購買的美國身份:戴維斯·朗都未曾暴露,所以我可以放心的乘坐列車,這樣速度會快上很多。
和剛來美國時不同,這一次,我的目標很明確:德克薩斯州,之所以選擇這裏作為目的地,是因為他作為美國土地範圍最大的州地,我可以輕鬆的把自己隱藏起來,而不至於像在費城一樣,整日擔驚受怕。
這算得上是一段不短的旅行,坐在我旁邊的是一個小男孩,而他的母親則坐在了我的身後,路上,他請求和我換一個位置,自己坐到了靠窗的位置,他幾乎把整個身體貼到了玻璃上,對他來說,窗外的所有東西都很新穎,他不短地指指點點並問一些很奇怪的問題,對我,或是對他母親。
我們熟得很快,我不知道自己什麼時候開始有了一絲和別人聊天的能力,但是事實就是如此,他開始和我談起他的理想,和大多數男孩小時候的夢想不同,他並不想做一名警察,而是選擇當名畫家,和他父親一樣優秀的畫家……
後來和他母親的聊天中,我才了解到,他父親在不久前的一次戶外寫真中,不幸被毒蛇咬傷,由於救援不及時,永遠地倒在了送往醫院的路上,也正是因為如此,他們才選擇離開那個讓人傷心的地方,去尋找新的生活。
很難想象,一對看似平淡的母子竟也有這樣的遭遇。顯然,小男孩並不知道自己的父親已經過世,可能隻是他母親撒的一個天真的謊言,陪伴他這輩子吧。
他們的目的地和我並不相同,所以他們在一個站台時下了車,在接下來的路程中,我身旁的座位便一直空著,我在地圖上察看著德克薩斯州,選擇我最終的目的地。
片刻後,車廂裏上來了一個昏昏沉沉的男人,渾身都散發著很濃的酒味,用蓬頭垢麵來形容他絲毫不為過,他沒有座位,很隨意地躺在了我旁邊的過道上,加上一身黑衣,活像一個大垃圾袋。
我往裏麵坐了坐,給他留出了一點空間,似乎是看出來了我的目的,他往裏麵擠了擠。
我對這樣的人並沒有什麼好感,因為在我看來,能這樣爛醉如泥的人,在生活中也不會是一個太好的人。
大概過了十分鍾左右,那個人已經在我腳邊睡著了,可能是車廂中有人去叫了保安,幾個穿著保安製服的人走了過來,拍了拍他的臉,但是由於出汗而有些髒亂的臉卻並沒有太大的變化,一番折騰後,他仍然沒有轉醒,這時候這幾名保安打算來硬的了。
他們抬著那個醉漢的手和腳,想把他抬起來,我本來以為事情會這樣結束,結果幾名保安剛把他抬了起來,他竟然清醒了一分,憑著酒勁猛地掙開了幾名保安的束縛,然後自己重重的砸在了地上。
醉漢嘴裏嘀嘀咕咕的說著什麼,不過說得很模糊,我並沒有聽清,不過他很明顯不希望被幾名保安碰到他,他歪歪扭扭地站了起來,指著幾名保安,應該是在說讓他們不要靠近。
醉漢背對著我,四名保安正站在他的麵前,把他圍住,出於禮貌和人道主義,幾名保安並沒有動粗,而是耐心地跟他解釋,說他現在睡得並不是他位置,他們現在要帶他回去。
雖然動靜並不大,但是此時接連幾節車廂的人都湊了過來,看熱鬧嘛,每個人都喜歡的。
醉漢並沒有聽進幾名保安的話,現在的他,可以說是毫無意識可言,可能在他眼裏,這四個人可能對他有威脅。
四個保安見此應該是想把他直接抓過去了,畢竟和一個喝醉的人理論是毫無意義的事。
看到勢頭不對,我又是離醉漢最近的人,在幾個圍觀群眾略微有些期待的原因,我開口說自己可以把自己的位置讓給他,就讓他坐在這裏吧。
幾名保安明顯也不想麻煩,而現在有人給了他們台階下,很快便同意了,我把眼前的醉漢扶到自己的位置坐下,在醉漢略有些敵意的眼神中,幾名保安才離開,而四周的人看到事情這麼容易就解決,很快也散了……
現在離德克薩斯州還有大概六個小時的車程,我坐到了醉漢的旁邊,也就是之前小男孩坐的位置,有時候生活就是這樣,可能一個小小的舉動,就能影響事情的結局。
越往前走,窗外,風景更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