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在醫院裏醒來，想要謀殺我的那夥人怎麼樣了，我不知道。
醒來的時候，入目的一片白芒，全身沒有一丁點兒力氣，眨了眨眼眼睛，我隻知道自己還活著，這個認知讓我幾乎喜極而泣。
活著的感覺真好。
昏迷前的記憶慢慢在腦海裏聚攏，想到母親，我掀起被子試圖下地。
外麵的人大概是聽到了動靜，開門進來。
我十分意外，竟然是顧琛。
“若水，你總算醒了。”顧琛欣喜若狂，問我：“有沒有哪裏覺得不舒服？”
除了沒有力氣，也沒別的不適。
大概是躺久了，身子躺軟綿了。
我搖頭，抓著他的手臂問：“我媽呢？她有沒有事？”
顧琛眸光微閃：“伯母還沒有醒，不過你放心，醫生說了，並沒有大礙。”
我鬆了一口氣，不過還是要見到人才算安心。
恢複了一點力氣後，我讓顧琛帶我去見我媽，她還昏迷著，我問了醫生，確定我媽確實沒有什麼大問題，心裏的石頭算是落下。
隻是想起溺水的窒息感與瀕臨死亡的滋味，還是心有餘悸。
我坐在床沿，緩緩回神，側頭問顧琛：“你怎麼會在這裏？”
難道在水中我看見的人，是顧琛？
顧琛說：“上次送你回去，我就有猜到那裏不是你所住的地方，所以並沒有走，在路口一直等著，果然，沒過多久，你就從裏麵出來，然後我跟著你到了黎家……”
聽到這裏，我心裏咯噔了一聲，顧琛一直在跟蹤我？
那天晚上我跟蕭長卿的事，他豈不是……
我臉色一下子白了，而顧琛也說到這裏停頓了下來，我們看著彼此，僅僅是一個眼神，我渾身都涼了。
哪怕蕭念知道我跟蕭長卿的秘密，我都沒有如此害怕過。
也更覺得難堪。
我不敢看顧琛的眼睛，低下了腦袋。
聽著他繼續說：“後來我又去店裏麵找你，她們說你辭職了，你又說過要離開北城，我就想著你最早肯定就是第二天走，我就一直在黎家附近守著，一路跟著你，當看到你被人連車帶人推進水庫，我也就什麼都沒想，跳下去將你救了上來。”
我也不知道此時該對顧琛說感謝還是什麼，他的跟蹤救了我跟媽的命，可他又偏偏撞破了我心底的秘密。
一時間，病房裏沒有聲音，我躊躇著，手心捏著冷汗。
最怕空氣忽然安靜，好半響，我鼓起勇氣看著他，強扯著一抹笑，問：“你心裏一定很看不起我，對嗎？”
他目光緊緊地鎖著我，那裏麵竟然還有心疼，他問我：“是蕭長卿他逼你的對嗎？”
我搖頭，粉碎了他最後一絲希冀：“我是自願的，顧琛學長，我說過，我不是好女人，這輩子也不會再選擇誰，謝謝你的救命之恩，有機會，我一定會報答你。”
“你愛他？”他喉結滾動，似乎很艱難才問出這句話：“他可是……蕭倫的堂弟。”
他現在知道這些，我也一點都不奇怪。
“我愛他，不管他是誰。”我艱澀自嘲：“有時候我也覺得自己很下賤，可感情是沒法控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