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陛下放心,末將叫宋軍有來無回。”
遼景宗對眾臣和眾部落首領說道:“如今宋軍犯我南京,關乎我大遼的國運。各位首領全權配合耶律休哥將軍,調集所部人馬,同耶律休哥將軍出征。如有違抗,軍法處置!”
耶律休哥轉過頭來對耶律沙說:“耶律沙將軍,你率領的一萬人馬不要與宋軍正麵衝突,隻要不停地襲擾它便可。”
耶律沙引那白馬嶺上戰敗的一萬人馬前來騷擾宋軍。宋軍和他剛剛交兵,耶律沙便敗退而走。宋軍得知是耶律沙領兵,知是先前敗於白馬嶺的那支遼軍,便起了驕心。宋軍剛剛有所鬆懈,耶律沙又來偷襲,如此三番五次。宋軍可以將其擊退,但長期攻城,早已是人困馬乏,無力再追。
潘美和楊業謀劃,若遼軍再來偷襲,一定要一鼓作氣將他擒獲。否則長此以往,宋軍必被拖垮。
是夜,耶律沙又來偷營。楊業並不與敵軍交戰,而是帶著一隊人馬直接奔敵後軍而去,耶律沙並未留意。這時,宋軍開始壓迫遼軍後撤。這一小隊宋軍如有千人之力,見一個砍一個,遼軍死傷甚多,好不容易撤出去,又被宋軍追殺。耶律沙回頭見一將殺得興起,被他追上的沒有人能逃過一劫。耶律沙心生膽怯,驅馬隻顧逃命了。一直逃到了高粱河畔再無前路。耶律沙對潰逃的遼軍喊道:“諸位將士,如今你我已無退路。正當報效大遼的時候,你我殺將回去,馬革裹屍,血濺疆場又有何憾!”
遼軍一聽,皆不再逃,返回來與宋軍拚命,皆抱定死之決心。這時,突見岸邊火起,隻聽到:“耶律沙將軍莫怕,耶律休哥將軍率大軍殺到!”一大隊兵馬擎著火把,朝這邊殺來。
耶律沙等將士仿佛重新活了過來,宋軍一聽遼軍來援,陣腳自亂。
耶律休哥命所有將士點起火把,一時間漫山遍野都是火把,紅透半邊天,足有十數萬之眾,整個高粱河被照亮了。潘美、楊業等將領重新穩住陣腳,太宗尚在中軍戰車上督戰,宋軍重新列好陣腳,與遼軍展開廝殺。
東方曙光微現,雙方整整大戰了一夜,死傷無數,橫屍遍野。朝霞映在高粱河上,猩紅一片。
站在幽州城頭的韓德讓也是一宿未睡,關注著高粱河畔的一舉一動。聽到宋軍敗退的消息之後,韓德讓重重地捶了一下牆,連拳頭都磕出血來。他立即命令耶律學古派出城中最後一支鐵林軍,助戰高粱河!
雙方都已無力再發動大規模攻勢,可就在這時,居庸關的耶律斜軫和耶律奚底已經聞訊趕到。他們的兵馬雖然隻有數千,卻是一支完完全全的生力軍。宋軍無力抵抗,全軍敗退。
耶律學古親率鐵林軍,也加入了戰鬥。整整五路軍馬,五員耶律大將合兵一處,共戰宋軍。
太宗見勢不妙,像一隻受驚的兔子撒腿便逃,完全不顧正在奮戰的將士。宋軍大旗不在,就像是丟了魂魄一般,開始丟盔棄甲、慌不擇路地朝著南方逃去,隻恨不能肋生雙翼。將軍們無心再戰,隻有楊業一支軍馬陣腳尚穩,從容撤退。
這次輪到遼軍在後麵追趕宋軍了。他們的駿馬本來就常年奔馳在草原上,宋軍的步兵隻管往前跑,才剛聽到身後急促的馬蹄聲,腦袋就被削了去。
耶律休哥敢在景宗麵前立下軍令狀,絕非意氣用事。他獨具慧眼,天剛蒙蒙亮時,就瞅準了宋軍的中軍大旗,認清了太宗的麵貌。他帶著所部親兵一直朝著宋軍的中軍大旗下殺來。幸虧宋軍將士死戰,他才不得靠近。如今太宗正在逃卻,他哪裏肯放,一路追著那麵旗子不放,並不理會沿途潰敗的宋軍。
不久,耶律休哥見太宗正要爬過一座小丘,心中不禁一樂。他拉弓引箭,對準了略顯臃腫的宋皇,“嗖”的一聲,那支羽箭穿過三五人,直奔太宗。太宗絆了一下,那支箭沒有射在太宗的胸口上,卻射在了大股間。太宗“啊”的一聲,昏死了過去。
耶律休哥急忙命令手下:“前麵中箭的那廝是宋朝皇帝,誰若抓到那廝,賞金萬兩!”
遼軍一聽,蜂擁而上。太宗好不容易被身邊的軍士喚醒,疼痛難忍,半睜開眼睛,卻見所有的遼軍瘋了似的朝這邊湧來,而自己身邊已經沒有多少士卒可以抵擋。太宗眼睛一閉:“朕命休矣!”
正在這緊要關頭,隻見一支宋軍殺到,為首將領高喊著:“陛下受驚,楊業來也!”
楊業那支人馬衝殺過來,將太宗身邊的遼兵一掃而光。楊業見對方主將在那裏拚殺,隨即取下長弓,抽出一支箭,朝那遼將射去,“嗖”的一聲正射在耶律休哥的胸膛上。楊業便下馬來,扶起太宗:“陛下受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