礁石粉被他一點一點的刮下,好好收攏在帕子中,他乘著村民的船隻,靠海岸走到灘上。
村民笑嗬嗬的調侃,道:“那瞧病的姑娘,看上去挺年輕漂亮的。”
公孫裕也跟著笑笑,道:“老甬,春心芳動了?”
“哪有,我也是為神醫你著想啊。神醫年紀輕輕,就豐神俊朗,醫術精湛。那姑娘不算傾國傾城,但也算沉魚落雁,神醫,你們二人真登對。”村民咧著一口黃牙,憨憨的笑。
這就是傳說中的拉郎配啊。
他伸出凍僵的手來,抵在村民的肩頭處,做了個今夜一起吃肉飲酒的手勢。
村民大喜,吞了口唾沫道:“再說說那白花花的青樓青伶!”
公孫裕笑道:“好!”
他回到裏屋,見蘭心還在照顧著陳鳶,躺著的人依舊沒有要醒來的征兆,他拿了個木凳,坐了下來,昨日搗的藥草做成的藥丸還有,可夠三日的份,手頭上的是另行調理的。
他搗的聲音很輕,在寧靜的氛圍裏,聽著這等聲音,讓人安寧,又助眠。
蘭心不由得小聲的打了個哈欠,住在海邊,要更寒冷些,透過窗子外頭,便能看到一望無際的海平麵,若是什麼也不顧慮,在此處定居,想來也是個不錯的想法。
鳶姑娘向來喜歡這樣的,若是她醒來瞧見,會很興奮的。她說過想要看海,在海邊的木屋裏過日子,每日修剪花草,再養個馬兒,喂喂馬,做幾道香噴噴的飯菜,這樣一生足矣。
公孫裕邊搗著藥草,邊回憶起昨夜的事,這心莫名的又心悸了起來。
他不禁望向陳鳶,她睡得恬淡的麵容,仿佛就似山澗未開的花兒一般,正等著雨露的澆灌,緩緩的醒來。
他的眉頭緊緊的皺起,沉思著,自己這到底是怎麼了?
蘭心左思右想,終決定啟聲問道:“公孫神醫,我家姑娘她,大概還要多久才能醒過來呢?這已經是吃藥後的兩日了,我真怕姑娘會醒不過來。”
公孫裕低頭,看著搗碎的藥草,一邊一指腹輕撚,緩緩將礁石粉撒入,道:“姑娘擔心的並不應該是你家姑娘能否安然醒來,而是……能否接受她醒來過後的樣子。”
“醒來過後的樣子?神醫此意,我不太明白,可否詳說?”蘭心局促的揣著手。
正當他欲要回答她時,便見陳鳶緩緩睜開了眼睛,她的秀眉緊緊的擰著,她的手撫在額頭上,睜眼看到他們的一刹那,萬分的迷茫。
蘭心欣喜的扶著她,道:“姑娘你醒了?”
陳鳶古怪的“嗯?”了聲,又見公孫裕,她歪著頭仔細的看了他一會兒,遲疑道:“我……見過你,昨夜,你……”
“你醒了。”公孫裕打斷了她的話。
昨夜,她半睡半醒的時候,迷迷糊糊間,看見了他,是他用溫暖的懷抱抱住了寒冷的她。
陳鳶問道:“你們……可以告訴我,這裏是哪裏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