蘭心楞了楞,不知道為什麼心底感覺涼涼的,有點陌生的感覺。
她掀開被褥,有些呆愣的走在裏屋內,環繞四周,又偏頭道:“你們是誰啊?”
她搖了搖腦袋,耳朵裏頭有嗡嗡的聲音,腦子有些沉重。
蘭心麵如死灰,咬唇踉蹌了幾步,公孫裕解釋道:“這就是我同你們一早說的並發症。她的毒雖然已經被我穩定住,可毒素早已揮發到腦中。五髒六腑,經絡裏的毒素我都可以解,唯獨腦中的我不敢保證。她現在得的是失憶症,暫且忘記了一些事情。”
蘭心已經熱淚滾滾,顫抖著手去扶陳鳶,可她卻有些害怕的縮回了手,不讓她觸碰,這是一種對陌生人肢體碰觸的自然抵觸。
可不知為什麼,陳鳶看到公孫裕,卻感到那麼的讓人安心,她走到他的麵前,溫然一笑,問道:“你是醫者嗎?請問怎麼稱呼你。”
“他們都叫我公孫神醫,姑娘也可以這麼喚我。”公孫裕伸手,握住她的胳膊,在她疑惑的目光之下,她被他扶到了塌上,緩緩的躺下,很聽話很乖巧,她一直在看著他。
“我要為你施針,可能有些疼,姑娘忍住些。”他拿過一個幹淨的布巾來,遞給她道:“若是疼得不行,你就咬著它。”
蘭心抹著眼淚,心裏傷心的很,一言不發。
陳鳶“哦”了聲,點點頭,將渾身都放鬆,莫名的很信任他。
公孫裕看了她一眼,在於她目光相觸的那一瞬間,又匆匆別過頭去,拿出放在火上烤完的銀針,對準著她的一處穴道,穩妥的刺了下去。
她的渾身猛然繃緊,緊緊的咬住布巾,疼啊!
“看姑娘的打扮,像是富貴人家府邸出來的小姐,我猜測姑娘定是從京城來的。”他一邊說著一邊紮下第二根銀針,道:“京城繁華,我早年有幸去過一回,那裏的人都很熱情。吃的住的,都是極好的。尤其是那兒的人,也生得好看。”
公孫裕看著她因疼痛而扭曲的臉,施下第三根銀針,繼續道:“我吃過京城的胡餅,據說是胡人做的,手藝不錯。”
陳鳶漸漸的平息下來,頗為好奇的聽著他說。
“我記得初到京城的那會兒,從一家花樓門前經過,那時還不以為是花樓。直至裏頭的老鴇將我拽了進去,說讓我吃香的喝辣的,還有各種各樣的姑娘陪著我,我才知自己進了個盤絲洞。不過,姑娘們的身段倒是挺不錯,聲音也好聽。”
公孫裕施下第四根銀針,她本聽得入迷,甚至想笑,卻又被一陣刺痛給喚回,咬緊牙關。
“那些熱情好客的姑娘,纏著我不放,摸我的臉,在我耳邊說話,甚至還上下其手。我廢了九牛二虎力,才從裏頭逃了出去,自此看到花樓我就繞路走。不過天底下沒有哪個男人不好色的,但這麼主動送上門來的,我倒是真沒有什麼興趣。”
他笑了笑,搖搖頭。這一根一根的銀針下去,陳鳶沒有那麼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