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鳶兒,我們要活在當下。你可知,活在當下才是真正要去做的事情。”他懷裏的人兒似有所觸動。
陳鳶心裏頭受到了寬慰,讓她有一種錯覺,即便這輩子沒有孩子都不要緊,她還有他。隻要他在她身邊,她就很幸福了。
“嗯,我知道。”
“夫人乖。”他笑聲清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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翌日天亮,陳鳶大早上的便飲了滿滿的苦藥,這藥哭得還讓人想幹嘔,聞著也覺得頭暈,可卻不得不喝,這利於她調理身子。
孟景淵今日在朝中要參政,便比她起得更早的入宮去了。
西南來問詢,今日夫人要去哪裏玩。他覺得夫人在府裏頭很是煩悶,還是要多出去走走散散心的好。
陳鳶昨日去過酒樓了,今日就不去了,就在大街小巷裏走一圈,披上了厚厚的絨毛披風,徒步走,走到一半時,她有了目的地,正色對西南道:“我們去席宅。”
人世間就是如此啊,走一步看一步,就如同她走的路一樣。到了一個點,自動就會知曉該去哪兒,該怎麼做,要去做什麼。所以她也不能放棄,也不能頹廢,不能絕望。
他說得對,一生說長不長,說短不短,活在現在所處的這世間裏,已是極不容易的,做甚要去想那麼長遠的事情呢?之後的事情,誰也無法料想,不是麼?
走得發熱,手腳還是涼的,身體卻是暖的。到了席宅的門口,正瞧見金師母在交代下人打點相關的事宜:“火爐子都撤了罷,開春了,也就不需要了。南邊小院兒裏有個大的,也端了去。門前的灰塵掃一掃,風吹得容易迷了眼。還有那……”
下人眼色提醒,金氏才看見了陳鳶,她的臉色驟然間便變得和顏悅色起來,溫柔的笑著,握著她冰冷的手,道:“你終是來了,屋裏坐。你師父在練箭,我們一道過去。”
金師母的手心好暖和,陳鳶心裏有些酸澀,像是回到了真正的娘家一樣。
雖然有許多長世間未見了,可卻依然的熱絡不見外。金氏帶著她抬步走進屋內,對正背對著她們射箭的席策,笑道:“夫君的好徒兒來了。”
席策回過身去,放下了箭弩,打量陳鳶渾身,將兩手插在了袖兜裏頭,打趣道:“怎麼今日有空來看你師父師母了,我以為你將我這個做師父的給忘了。”
他坐了下來,金氏也帶著陳鳶坐下,下人去奉茶點。
陳鳶勉強一笑道:“師父打趣徒兒了,徒兒也是身不由己,近日事情繁多,實在不得空。這不有了空隙,便立馬來看師父和師母了。師父和師母身子可還安康?”
“安康的很。”席策道:“最近這一段時日,都在做些什麼?”
陳鳶的記憶日日都在恢複,但幾乎是斷斷續續的,很有可能這會兒記得人,過會兒就又斷片了,所以她要趁著還記著的時候,來見見他們。
“徒兒近日……”她剛欲說,金氏便滿臉心疼的捋了下她的頭發,道:“怎的瘦成這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