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雖是問句,也不期待從雀雀那裏得到什麼回複,奔向水台,掬了水洗臉漱口便匆匆往院子裏奔。還沒踏出歇雲閣她便聽見楚氏的聲音,笑意盈盈地在對什麼人話。
現在院子裏哪裏還有什麼人,自然是黎湘。
楚氏從前不理事,想來也也沒機會見過這位女學究,薑翊撇了撇嘴,踱步出門下樓的時候,聽見薑夢離的聲音:“夢離定會與先生好好求教,絕不憊懶。”
薑翊一個激靈,差點沒從台階上摔下去。
薑夢離入府時,府中能做主的是文氏,最是厭惡秦氏母女為人,便一直拖著不準。薑翊心想,可楚氏不一樣,她跟秦氏關係很好,兩個人還合力逼死了文氏,這樣緊密的聯係,自然不會拒絕薑夢離來讀書這樣的事。
薑翊走到她們之間,薑紅籬也已經到了,坐在自己的桌案前並不出聲,擔心地看了薑翊一眼。
“夫人在聊什麼?”薑翊望向楚氏,乖巧的笑,“怎麼,兩位表姐都到了?”
“秦夫人昨日來找我,,女兒夢離也到了該讀書的年紀了,我心裏想,大姐五歲就跟著先生了,夢離都快十四了,也該長長見識,便帶著她一塊來了。”楚氏笑容和藹,“先生方才也答應了。”
薑翊笑了一聲:“我竟不知,如今這樣的事,都是楚夫人做主。”她蹙了蹙眉頭,“秦氏到現在無名無分,養在府中罷了,連妾室都算不上,什麼時候成了秦夫人?”
她在黎湘麵前甚少有這般刻薄的時候,倒惹得黎湘也皺起眉來。薑紅籬趕緊站起身,走到近前。
“跟我學習,並不在意身份。”黎湘看向薑翊,解釋道,“妾室的子女,也應該要讀書習字的。”
薑翊看著薑夢離,忽然開口道:“可殺人凶手憑什麼讀書習字呢?”
她此言一出,周圍旁邊人皆是一驚,薑夢離顯然沒有料到薑翊在眾人麵前這樣,瞬間就紅了眼眶:“姐姐一向不喜歡我,這我知道,可是沒有證據的事情……”
“我的確沒有證據,也懶得去找什麼證據去證明你害了我,現在這樣,是要你心裏明白些。”薑翊的臉上一絲笑容都沒有,“我不在乎你讀不讀書,認不認字,也不在乎你母親請多少個先生來提點你教導你。可是,不要再出現在我麵前,不要再惡心我,不要在讓我連一絲顏麵都不給你留下,薑家生活不易,所以不管之前我有多討厭你,也沒有麵對麵跟你撕破臉皮讓你們母女舉步維艱。可你在這麼猖狂下去,我不確定我會對你做出什麼事來。”
黎湘一貫對薑翊嚴苛,此時聽到她這般辭,卻忽然沉默了。
楚氏也嚇呆了,她勉強跟薑翊達成的休戰聯盟此時眼看要土崩瓦解,趕緊道:“黎先生是先夫饒故友,既然大姐不願意與她一起,那便罷了吧。”她扯了一把薑夢離,不甚耐煩地,“快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