朝陽宮。
凱旋回朝後,文武百官對南風夜軒亦是心悅誠服,之前種種流言蜚語亦是煙消雲散。
先皇駕崩時未欽點攝政大臣,然新帝登基卻步步為營,以身犯險為夜國守住這江山社稷,亦被百姓稱為聖君。
南風夜軒一襲莊重龍袍正襟危坐於主殿之上,隻見那龍袍上繡著龍、翟紋及十二章紋。
南風夜軒俯視著殿下眾臣,眉宇間皆散發著帝王之氣。
小李子喊道:“有本啟奏,無本退朝。”
此時,眾臣中曹彥緩緩走上前,行以君臣之禮,恭敬道:“皇上,臣有一事上奏!”說著將手中的奏折呈上。
小李子下殿接過奏折遞於南風夜軒。
南風夜軒冷眸掃過奏折,手微微收緊,眉緊緊蹙起,微微扯動嘴角,帶著一絲冷笑。
朝中對於封皇貴妃一事心中皆有疑慮,部分朝臣知曉那皇貴妃便是昔日的太子妃,然大部分朝臣隻知如今的皇貴妃乃風帝寵妃,這樣納入後宮實在不妥。
縱然如此,卻無人敢提及,唯一敢於南風夜軒麵前坦言的便是李仁。
然李仁見軍中皇貴妃對皇上照顧入微,加之昔日皇上與皇貴妃的情分,便也不覺有何不可。
南風夜軒自是知曉眾人心中所想,故看到手中折子之時,便不禁冷笑。
曹彥頷首,道:“如今邊關戰事逐步平息,朝綱穩定,已無後顧之憂。然皇上後宮唯有三位娘娘,為了江山社稷著想,臣鬥膽懇請皇上下旨,選秀女入宮,以充盈後宮,為夜國誕下更多皇子、公主!”
南風夜軒冷眸微抬,眸光落於殿下曹彥身上,將奏折扔至一處,冷笑道:“曹大人還真是煞費苦心,連朕的家是都要參奏一本。”
聞言,眾臣皆是為曹彥捏一把冷汗。
曹彥接道:“皇上家事,臣萬萬不敢幹涉!”
南風夜軒若有所思的盯著曹彥,目光如刀般淩厲,靜默不語。
李仁走出一步,道:“皇上息怒,曹大人也是一番好意。不過臣認為皇上登基不久,若說起充盈後宮之事,為時尚早。如今還是冬日,不如等過了年再議。”
南風夜軒接冷漠道:“邊關戰事剛剛穩定,朕便宣告天下,招秀女入宮,豈不知朕的子民如何看待朕?是否會認為朕荒淫無道呢?曹大人?”
曹彥忙叩首道:“臣思慮不周,望皇上恕罪!”
南風夜軒望向殿下眾臣,道:“諸位愛卿可還有本上奏?”
眾臣皆頷首不語。
南風夜軒起身,向內殿走去。
小李子隨之喊道:“退朝!”便隨南風夜軒而去。
朝陽宮內殿。
李仁低聲道:“皇上,氣大傷身,龍體為重!”
南風夜軒雙手背於身後,站於窗前,眺望著遠處。
見南風夜軒未語,李仁接道:“皇上,曹大人之言也是好意,曆代君主後宮三千,而如今皇上後宮僅三位娘娘,實在有些說不過去。”
南風夜軒微微歎息,惆悵道:“朕豈又不知!朕作為一國之君,有義務為皇室添丁,選出賢能者繼承皇位,以保我夜國繁榮昌盛。”
李仁道:“臣知皇上與娘娘情深意切,然皇上即位那刻起,便已知曉,這一輩子不可能與一個女人廝守,還望皇上以江山為重。娘娘乃通情達理之人,想必不會與皇上製氣。”
南風夜軒苦笑一聲,道:“她定會理解朕,甚至親自操辦此事!可越是這樣,朕越是不忍。她心中向往的是願得一人心,白首不相離,朕也隻想給她這樣的情愛!”
李仁便也默默不語,一時說不出話來。
南風夜軒憶起父皇在世之時,曾說過帝王的無奈,時至今日,自己方能感悟到其中心酸。縱然父皇愛了母後那麼多年,專寵了那麼多年,卻依舊不能獨守母後一人。
人人都說帝王好,卻不知這其中的無奈。
出神間,飛鷹與江陵飛進殿。
江陵飛道:“皇上,風國一切安好,並無不妥之處,皇上可以放心。”
南風夜軒點頭默允,那日他將一切告知,心中怨恨便已不見,隻要他肯安分守己,自己也便不會再為難,算做還他的一份情。
其實身為帝王,自己與冷翎風均是輸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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鳳鸞宮。
冬日裏難免多雪,從雍華宮回來的路上,便已見有雪花飄散。這會兒,鵝毛大的雪花從天而降,借著日光,那般輕盈剔透。
站於殿門口,伸手去接落下的雪花,欣賞著雪景。忽想起那日山間,南風夜軒帶著自己去看雪,這雪雖不比那山間,但卻也是十分好看,像極了滿山的茉莉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