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到此處,心中不免多了一絲憂慮,如今自己已回到南風夜軒身邊,不知那滿山的茉莉花可還在?
香寒見我麵帶憂思,便走至身側,低聲道:“娘娘,還是回殿裏吧,暖爐都燒好了,這會兒子正熱乎著呢。”
聞聲,複側目望向香寒,愣了愣神,遂點點頭,由香寒扶著進殿。
前腳剛進殿,後腳便見玉兒捧著好看的梅花進殿。
正站於火爐旁暖手,見玉兒手中好看的梅花,便驚道:“這梅花是哪得來的?”
玉兒得意道:“這是我經過禦膳房時候,在一旁的園子裏折的,想著公主或許會喜歡,就帶了回來。”說著便將梅花插在桌上的白玉花瓶裏。
見玉兒放好了梅花,便招手讓她過來。
玉兒笑意不減,向這邊走來。
每每見玉兒行動不便,心中便感愧對於她。
待玉兒走至身側,伸手打掉玉兒頭上浮著的雪花,複又將玉兒雙手捧起,置於火爐旁暖和著。
香寒端著熱茶走過來,道:“玉兒姑娘想必凍的身子冰涼,趕緊喝杯熱茶暖和暖和吧。”說著將茶遞給玉兒。
玉兒笑嘻嘻的接過熱茶,道:“謝謝姑姑。”
我站於一側,將眼前一切收緊眼底,打量著香寒的一舉一動。她是內務府派來的人,防人之心不可無,說不準便是誰派在身邊的探子。
隻見她亦是麵帶微笑,替玉兒拍打著身上的雪,嘴角不由劃過一絲笑意。看來要尋個機會試試她,若是真的可信,那麼身邊多個辦事的人,倒也不是件壞事。
傍晚。
閑來無事,便取過剪刀修剪著玉兒下午帶回來的梅花。
香寒站於一側,問道:“娘娘偏愛梅花?”
微微抬眸,見她似乎鍾情於這梅花,便含笑道:“是香寒偏愛梅花吧。”
香寒一笑,眸子黯然了許多,那笑意似乎帶著些許淒涼之意。
便裝作無意問道:“這梅花好似勾起你的傷心事?”
香寒微微搖首,頷首站著,似紅了眼眶。
我便也不再看她,繼續擺弄著手中的梅花,隻淡然道:“若是不想說,便不用說,本宮也不過是無意問一句。”
香寒以為我是動了氣,便解釋道:“娘娘哪的話,奴婢不過是想起了,進宮之前,奴婢家便是種植梅花的。那時母親偏愛梅花,父親便為母親親手種植了滿園梅花,悉心照顧著,雖日子過的清苦,但卻十分溫馨快樂。”
抬眸望向香寒,隻見她麵帶祥和的笑意,不由讓我想起遠在南國的父皇母後,不知他們可還好?歎息道:“在這深宮中,有進不能出,想家也是自然的。”
香寒搖首道:“奴婢不想家,奴婢在哪,哪裏便是家,奴婢的爹娘一直在奴婢心裏。”
聞言,便手不禁一顫,竟不知香寒父母已不在人世,無意勾起了她的傷心往事,實在不該!
欲開口寬慰,卻又將話咽了回去。誰也不知她是否在編故事博取自己同情?畢竟這宮中每一個人都是極好的戲子,那時冰淩不也是這般騙過自己的麼?
香寒抹著眼角的淚,默默哽咽起來。
見狀,我漠然道:“人生在世不稱意,既然死者已逝,那麼活著的人便更要振作起來,隻顧著傷心落淚也是於事無補,看開些吧。”
香寒點頭應道:“奴婢知道了,隻是望著這梅花一時惦念起爹娘。在娘娘麵前失了分寸,娘娘不要責怪奴婢,奴婢便就知足了。”
我淡淡一笑,道:“你一片孝心,本宮若是怪罪,豈不是刁鑽刻薄之人了麼?”
這時殿門打開,一陣寒風襲來。
望去,隻見玉兒進殿。
我不由笑道:“你這又是去哪裏瘋了?都不見人影。”
玉兒滿麵愁雲,望著我,不語。
見狀,不由放下手中剪刀,拉過玉兒,急道:“這是怎麼了?可是有人欺負你?”
玉兒搖首,嘟嘴道:“我剛剛去找小李子,本想著問問皇上平日裏愛吃什麼,晚膳好備下。誰知在殿外卻聽見那幫太監宮女們議論著皇上要選秀女之事!”
聞言,不禁一愣。
選秀女?其實也是最正常不過的事,他是一國之君,後宮佳麗三千也是情理之中。
可為何心中有些失意?
玉兒見我黯然,便拉著我道:“公主,你和皇上說不要納妃嬪了,皇上有公主不就好了麼?”
我望著玉兒焦急我模樣,不由心疼。
我知玉兒心意,她是在為自己打算著,她知我被冰淩與江若嬌欺辱過,又怎會希望這後宮中再多其他妃嬪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