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五分鍾後,山福市車管所。杜子騰正氣急敗壞地對著一幫子人發脾氣。
我走到時,也不好去招惹他。那幫子身著工服的人,正在對著他唉聲歎氣。一看到我走近,他們頓時如蒙特赦。
“帥哥,帥哥,”不止一個人叫了起來,“你終於來了。你是不知道,你這個兄弟,他,是多麼地讓人不省心!”
“咋的了?”他們這麼一說,我也是頭大得不行。
“他,他,”又是不止一個人,走了過來,“你這個兄弟,一下車就在那裏歇斯底裏。罵人,打人,就差沒拿東西砸我們了。”
“有這麼囂張麼?”我說著,他們就領我到了杜子騰麵前。再見到他時,眼前的一幕,的確嚇了我一大跳!
原來,他已經被捆綁在一張床鋪上。床鋪上麵,本來是人家好好的宿舍。現在,也被撕扯得漫天飛舞了。
什麼枕頭套,什麼被褥,什麼床單,都扔離了它們原來的錨地。看到我進來,他也還是不住地叫罵。
好像整個天底下,都是他的仇人似的。
“杜子騰……”我輕輕地呼喊道,“你,是,有病了麼?”
“你才有病!”他一眼看到,非但沒有高興,相反還生氣得很,“我從老遠的地方趕來。一下車,他們就給了我這一歡迎方式。”
“這種歡迎方式,是很新奇的呀,”我一指他的床鋪,“你一個晚上沒睡好,先睡個好覺吧。”
“你沒睡好,吳磊,你來睡吧,我不睡。”這一回,他倒沒有太激動,而是客氣地讓我。
我上前一步,往他的床鋪上一坐。他還很高興地跟我打招呼呢。
誰知道,下一秒鍾,他猛然攥住我的頭發,把我往地上狠狠地一摜!“去死吧,吳磊,我現在看到你就煩得要死!”
我剛想爬起來,他又是狠狠地一摜!如是者三,我也沒有心情再去抵抗他了,因為他是我的兄弟。
門外來了兩個工作人員,一看這種情況立即衝了進來,想要救出我。沒想到的是,他們也遭到了杜子騰沒頭沒腦地攻擊。
一時間,三個人都鼻青臉腫,丟盔棄甲。
終於收拾住局麵,大家都已經氣喘籲籲。“拖出去,重重地揍上一頓,叫他知道什麼是規矩!”
有個人工作人員呼喊道,另外一個就想著上去幫忙。我攔阻了他們:“他現在有病,很嚴重的病。”
“精神病?”那兩個工作人員,十分是氣憤,“有病還出來玩,他家的人腦子都進水了?”
“大概是吧,”我也不想再跟他們爭論,“你們能不能叫我去看一下那個美女司機?”
“要彙報一下,”其中一個說。他比較有耐心,年紀也大了些,至少也三十七八歲了。
一般的男人,到了這個年紀,都不會有太多的衝動了。
五分鍾後,在一間辦公室裏,我見到了帶杜子騰來到山福市的那個美女司機。美女司機二十五六歲,一臉的嬌豔和超脫。
一見到我,她就主動地伸出了纖纖玉手:“帥哥,你好。”
“你好,”我隻是簡單地寒暄了幾句,就開始了詢問。她告訴我,一路之上,杜子騰一直都在睡覺,並沒有異樣。
隻是,在下道口的時候,出現了些問題。他就開始變得焦躁了。
“下道口那裏,”我仔細地詢問道,“有什麼異常沒?”
“不懂。”她搖了搖頭。
“就是有沒有碰到不幹淨的東西?”我意有所指地問道。
“不明白你的意思。”她依然是搖頭。
“就是,那種東西,”一著急,我就打起了手勢,“那種讓人浮想聯翩,又想去衝動的東西。”
“你是說神像,或者雕像什麼的吧,沒有啊。”她還是一頭霧水,不過總算有些上道了。
我繼續詢問,還是不得要領。不過,照我目前的觀測來看,他定然是遇到不幹淨的東西了。
回到前麵,我向他們的領導申請了一會兒的時間,再去觀察杜子騰。這時,他終於已經睡覺。
我坐門口外麵,等待了一段時間。等待時,我一直在苦思冥想。走廊外麵,值勤的工作人員,不停地在玩著手機。
他們是兩個人,一個不停地在跟異性聊著天,一個不停地在玩遊戲,看視頻。我坐在他們中間,仿佛一個異類。
不時的,他倆路過我身邊時,都向我投來了異樣的目光。
杜子騰睡得好香,好沉,他的呼嚕聲,也打得十分響亮。我等待了足足兩個小時,他還是沒有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