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女溫柔的杏眼裏帶著羞澀, 揚起的脖子微微顫抖,連帶著眼裏那抹氤氳的濕氣都快要掉了下來。
就像是被關在這裏漂亮、聽話的天使,收攏著柔軟的翅膀, 拿那雙純真善意的眸子看著世界。
卻不知道深淵裏的惡魔一直永遠的在偷窺她,滿腦子都是不堪入目的思想。
而她卻親手將深淵的大門打開。
鏈條冰涼, 在秋日裏帶著淡淡的寒意,落入手心裏是地獄岩漿般滾燙。
他微微扯了扯鏈條, 少女的身子就隨著鏈條搖晃一下,眼裏的膽怯快要露了頭。
顧子初能聽到自己逐漸加重的呼吸,蒼白的皮膚上唇瓣鮮紅詭異。
不可以了哦, 姐姐。
離開地獄的惡魔是不會再回去的了。
溫念能感受到弟弟打量她的目光,侵略性的從頭到腳,甚至連每一根的頭發絲都沒放過,她覺得自己就像是實驗室裏等待的小動物,他的眼神太可怕了, 骨子裏的天性讓她往後退了退。
鏈條撞擊在一起,發出叮叮當當的響聲。
像是惡魔腳上的鈴鐺, 預示著他的到來。
少年有著最柔軟卷曲的頭發, 手指卻和頭發相反的堅硬, 指尖上一道一道的纏繞著金色的鏈條, 鏈條的距離越來越短。
直到他握住那截帶著手環的手腕, 顧子初的指縫處露出一絲金色的光。
俊美的少年在光中,微微彎腰, 在溫念的眼睛上落下一個吻。
一個極其溫柔、繾綣的吻。
溫念的睫毛顫了顫,幾乎要迷失在這個吻中,而顧子初帶著興奮的聲音在耳邊響起。
“姐姐,要開始了……你要好好接受我哦。”
黑色的發絲、雪白的肌膚、金色的鏈條, 每一次鏈條輕晃間都會發出叮叮當當的聲音,像是吟唱著聖歌,在深夜中驅散寒冷,卻無法驅逐惡魔,聖歌掩蓋下的是若有若無的哭泣聲。
落在身上的吻像是夏天的一場暴雨,酣暢淋漓。
熱汗從肌膚中滲出來,悄無聲息的滾落在白色的毯子上,交纏的手指將毯子弄的皺了又皺。
僅僅是唇,就讓少女眼中含著淚,像是月光下澄澈的湖麵,彙聚的不僅僅的淚,還有別的。
太過了,太過了。
溫念的腳尖在毯子上蹬了兩下,除了將毯子弄的更皺別無作用,她到現在才知道自己到底招惹了什麼。
顧子初抬頭看著少女失神的樣子,她的目光噙著情\/欲,整個人似乎都在崩潰的邊緣,他凝視著她顫顫巍巍伸出的手。
姐姐受不了了嗎?要逃開嗎?
叮叮當當的聲音停了下來,夜在此刻變得寂靜,剛剛的炙熱忽然變得冰冷。
似乎帶著水光的手指,在空氣中搖搖晃晃,然後在顧子初偏執的目光中,摟住了他的脖子。
溫念吐出細小的喘息,神誌還在恍惚中卻呢喃道:“弟弟,我也想親你。”
溫柔是天使最強效的攻擊,連地獄中最強大的惡魔也無法抵抗。
他掰斷自己的尖角,藏起一身的惡意,甘願做她的俘虜。
溫念回過神來有些忐忑,她知道顧子初的掌控欲很強,他會願意嗎?
她感受到顧子初癡迷的眼神,看到他因為吻她而變得殷紅的唇瓣微微闔動。
她以為他會喊她姐姐。
卻沒想到少年輕抵住她的額頭,含笑的看著她的眼睛,聲音酥麻:“寶貝。”
“一切如你所願。”
他自願套上溫柔的繩索,成為他的束縛,成為他的枷鎖。
但他甘之如飴。
*
那天結束之後,溫念就將所有的東西給藏了起來,她本來是想直接扔掉的,但是看著那張白色濕漉漉的毯子,她強忍著羞恥,還是將白色的毯子給洗幹淨了。
不然她連扔都不好意思扔掉。
洗幹淨之後,溫念就舍不得扔了。
畢竟……這也算是她和弟弟的一種記憶。
溫念抱著這個心態將東西都整整齊齊的收拾好了。
雖然經過這件事情,弟弟似乎不管她去書法社團的事情了,溫念還是去找江心說了退出社團的事情。
江心大驚:“別啊,學妹你來的時候我們書法教授課的占座率可是能達到百分之八十呢。”
“啊?”溫念愣了愣,臉色微紅,卻依舊的搖了搖頭,“我最近要參加一個比賽,想要專心畫畫,實在是抱歉了學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