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哼,的好聽,誰知道的是真是假?”杜君默猶不服輸的嘀咕道。
“魯兄的行事確實讓人佩服,不過我輩還是應該讀聖賢書,應科舉,然後位列朝班,報效朝廷,造福百姓,這才是正途啊。”主位上一個年紀較大的文人道。
“敢問先生大名?”魯若麟拱手問道。
“這是璦公,是我鬆江府的前輩,萬萬不可失禮。”李定成連忙在旁邊答道。
這個瑗公叫夏允彝,字彝仲,是鬆江華亭人,萬曆四十六年的舉人了,是科場老前輩。崇禎初年與同郡陳子龍、徐孚遠等人結成“幾社”,在鬆江甚是有影響力。此次因故沒有參加崇禎七年的會試,留在了鬆江。
今日被徐家邀請前來參加醉白池的聚會,因照顧好友陳子龍的知己柳如是,來到了這個青年士子居多的閣樓,被眾人推舉為主客。不想竟然碰到了魯若麟這個意外的來客,很是被他驚豔了一番。
曆史上夏允彝和陳子龍一樣抗清殉國,沒有屈服於清朝的統治,可謂壯烈。隻是魯若麟隻知道一些曆史上的著名人物,對夏允彝和陳子龍不是太了解,所以並沒有引起重視,要不肯定會好好結交一番。
其實江南像夏允彝這樣複雜的文人很多,在大環境下他們享受明朝的各種權利,腐蝕和破壞了明朝的根基。但是在氣節上又非常令人佩服,起義殉國的也非常多。如果一定要分個是非,那隻能是製度出了問題。
既然是坐在主位上的,一定是地位最高的,所以魯若麟也比較客氣。
“見過璦公,子妄言,多有得罪。”
“無妨,大家暢所欲言,何罪之櫻”夏允彝很是溫和的道。
“既然璦公問起,子就放肆了。”魯若麟也沒有因為夏允彝而有所收斂,依然在那裏口吐狂言。
“朝堂上飽讀詩書之人那麼多,權閹魏忠賢也已經伏誅,可外有韃奴肆虐,內有流寇四起,國事非但沒有起色,卻愈發頹廢了。即使能夠位列朝班又如何?還不是人言微輕,於事無補,還不如踏踏實實做點實事吧。一萬年太久,吾輩隻爭朝夕。”朝政就是你們這些文人敗壞的,隻是這句話在這裏實在不方便出來,地圖炮開大了魯若麟也受不起。
“人各有誌,我等也不能強求,隻希望你能保持初心,造福一方。”夏允彝歎息道。
“聽你談吐也知你是讀過書的,可有詩詞文章問世?”夏允彝問道。
“回璦公,晚輩不曾有什麼詩詞文章,在下對詩詞文章可謂七竅通了六竅--一竅不通。”魯若麟兩手一攤,無奈的道。
“就你這樣的也敢妄稱是讀書人?”可算是找到機會了,杜君默立馬譏笑道。其他人也是一副惋惜的神情,剛才看魯若麟侃侃而談,以為是一個飽學之士,所謂希望多大失望就有多大。
“其實我一直在思考一個問題,讀書的目的是什麼?”魯若麟突然拋出一個問題問得大家一愣。
“上則報效朝廷,治國理民;下則光大儒學,教化百姓。這麼簡單的問題還用問嗎?”杜君默終於找到了一絲優越感,昂著頭道。
魯若麟沒有理他,自顧自的道:“儒家一直宣揚教化,開民智,這是孔聖賦予讀書人最大的責任與意義。孔聖以前,學問隻在權貴中間傳播,所以當權者都是那些貴族,且世代相傳。是孔聖不問出身,廣收弟子,才使得平民百姓、寒門庶族能夠出人頭地,掌握自己的命運。僅憑這一點就足以光耀千古了。”
“而且儒家的禮儀教化深入人心,大一統的觀念更是被廣為接受,使得即使我華夏屢經磨難,最終還是能夠浴火重生,儒家的教化之力居功至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