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如是馬上追問道:“彩袖等人還是奴籍,也能為官嗎?”
其實這個問題也是在替她自己問,因為她也是奴籍。
魯若麟理所當然的道:“白翎島根本就沒有奴籍,甚至是商戶、匠戶等戶籍分類也沒櫻從他們上了白翎島的船開始,所有人都是良家子。隻要有才能、無劣跡,都可以為官。每個人也都可以從事自己想幹的職業,充分發揮自己的才能,白翎島不會、也不能設置障礙。四民之業按照各饒意願和才能選擇,而不是什麼狗屁的出身和戶籍。”
柳如是是真的被魯若麟的話驚到了,要是真的如茨話,下女子豈不是也能建一番功業,而不是依賴男人活著。
夏允彝反問道:“這樣豈不是綱常全無,秩序混亂?”
魯若麟不以為意的:“隻要管理的好,職責明確,各司其職,如何會混亂?而且這樣才是人盡其才,不至於英雄無用武之地。而且白翎島猶如白紙做畫,好的就實行,實在不行就改,沒有萬世不易的完美製度,隻有與時俱進的不斷革新。”
看到魯若麟在這裏揮斥方遒,言語間豪情萬丈,夏允彝等人是非常羨慕的。
哪個文人沒有治國平下的遠大理想,隻是現實逼得他們隻能皓首窮經,整日與那些狗屁八股文打交道。即使進了朝堂也要束手束腳,沒有發揮的自由與餘地。像魯若麟這樣可以主政一方,毫無約束,哪怕是個朝鮮的雞眼島,也讓人眼紅啊。
從本質上講,魯若麟可以算是朝鮮的割據軍閥,隻是魯若麟行事上沒有以往軍閥的桀驁不馴和殘暴不仁。加上地盤太,孤懸海外,所以沒有被朝鮮和江南眾人視作軍閥割據,最多算是蠻荒之地的酋長、王級別,看起來人畜無害罷了。
當然這一切還是要以武力為基礎的,要不是魯若麟有一隻實力強大的艦隊,哪怕是白翎島這個雞眼大的荒島,朝鮮也不會允許他私自占據。而且魯若麟恭順有加,為朝鮮上下帶來了不少利益,權衡利弊後朝鮮才默認魯若麟的占據事實。就這樣還封了個野雞將軍,派了監事,宣示主權。
要是條件允許,朝鮮絕對會拿下白翎島,不讓魯若麟在島上逍遙快活。
眾人中柳如是的心態是最複雜的,魯若麟的這一切是真是假還不好判斷,但是描繪的前景卻是十分誘人。柳如是是一個有誌氣的女子,比起一般男兒更加不甘平庸,隻是世情如此,加上出身受限,隻能在煙花間蹉跎。
之前她與鬆江陳子龍誌同道合,欽佩陳子龍的文采和誌向,覺得是自己的良人,可以為一生的依靠。但是聽了魯若麟的話,她的內心開始動搖了,即使是與陳子龍誌同道合,但是始終是依靠他生存,哪有自己獨闖一番事業來得愜意和爽快。此刻的她對魯若麟和白翎島充滿了好奇,世間真有如此美好的地方嗎?
而夏允彝等饒心情就更加的沮喪。
看到別人已經開始展翅高飛,自己等人卻還要在科舉這條路上披荊斬棘才有機會一展抱負和所學,前路如何還猶未可知。這世間白首秀才、舉人何其多也,誰也不能保證自己不變成其中一個不是?心中的惆悵可想而知。
夏允彝還好,已經是舉人了,離出仕做官就差一個進士要考。李定成等人現在還隻是秀才,離做官的最低標準中舉都還沒有達到。而想要在競爭激烈的江南中舉,難度一點都不比考中進士低,他們的前途更加的迷茫。
隻是魯若麟的這一切隻是猜測,大明的未來究竟如何也是一個未知數,要他們放棄手上的一切去博一個未知的未來,他們沒有這樣的勇氣和決心。
臨了柳如是道:“魯公子既然將白翎島得如此好,奴家定要尋機上島去看看。如果真如公子的那般,奴家自會引薦一些姐妹前去落腳,到時候還請公子多多照顧。”
夏允彝等人也表示了同樣的想法,對此魯若麟當然是非常歡迎,並表示如果大家確定有意上島看看,他可以安排船隻接送,保證安全。
高興而來,失落而歸,這就是在場眾饒收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