調到維修部門的向招弟更加的如魚得水了,有了更多的時間鑽研機械,進行學習。
紡織廠也有掃盲班,為工人們普及識字認字和寫字,拚音的推廣確實很好的解決了漢字學習難的問題,也為統一發音標準奠定了基礎。向招弟為了更好的學習機械方麵的知識,對掃盲的熱情更是熾烈,短短一個月的時間就已經可以進行初步的閱讀了。
進了維修組,裏麵有很多關於維修和機械的書籍可以供向招弟學習和閱讀,這其中就有很多徐班負責編撰的書籍。這些書籍並不都是徐班的技術著作,也有很多是通過老工匠們口述,或者初步編寫出來的技術資料進行後期加工編撰的。這些老工匠們普遍存在實際經驗豐富,理論知識匱乏的現象,有很多甚至根本就不識字,典型的茶壺煮餃子,有貨倒不出來。
徐班則不然,理論知識更多一點,加上從就識字,喜歡琢磨,很多時候能夠把一些經驗性的東西整理成文字。按照魯若麟的要求,徐班編撰的書籍用的都是最淺顯易懂的白話文,不怕繁瑣,就是要把事情講清楚。很多時候有經驗並不代表懂其中的原理,也許是無意中的發現,所以徐班的書籍也為很多理論研究指明了方向。
正是因為徐班的這種特殊性,使得他在工匠中的地位非常高,大家都喜歡和他進行交流,取長補短,為自己的技術出書立作。這可不單單關係到名聲,一些價值高的技術著作,可以提高工匠們在工匠協會的地位,薪酬和待遇也會得到提升,是有實實在在好處的。
向招弟就學習閱讀了很多徐班編撰的書籍,但是裏麵有很多的知識她並不懂,畢竟她沒有經過係統的學習和培訓,於是她經常把自己的學習難點拿出來找王華強請教。可是王華強本人也是經驗型的專家,對於很多理論知識也是一知半解,根本教授不了,後來被問的多了,甚至看到向招弟王華強就想躲。
後來向招弟有一次遇到了徐班到廠裏指導,把自己的很多問題拿出來請教。徐班也很驚訝紡織廠裏居然有女性技術工人,本著好為人師的性格,逐一為向招弟進行了解答。對於一些比較艱深的問題,也如實告知這個問題大家也在進行研究,如果她有好的想法也可以提出來。
在徐班這裏收獲頗豐的向招弟很是欣喜,對於徐班她是很佩服的,就好比任何一個行業的從業人員都對自己行業內的大牛充滿崇拜一樣。後來向招弟已經不滿足於等著徐班到工廠指導時進行請教,經常在休息的時候去找徐班請教問題。徐班對於這個充滿學習熱情的女孩子也很是欣賞,盡量抽時間給她進行指導。
向招弟確實有很高的分,有時候提出的問題連徐班都是耳目一新,也就更熱衷於交流指導了。向招弟常常以徐班的弟子自居,對於徐班也時常以老師稱呼,哪怕徐班從來沒有公開承認收向招弟為徒,兩饒關係亦師亦友,很是微妙。
畢竟在工匠和技師這個領域,大多數都是男性,哪怕有部分女性,也都集中在紡織部門。即使是收徒弟,男性隻會收男弟子,女性也同樣隻會招女徒弟,像徐班這樣收女弟子的非常罕見,哪怕徐班並沒有公開承認,但是大家都認為向招弟就是徐班的女弟子。
徐班的父母來到濟州島後,向招弟還特意前去拜訪過,自稱是徐班的弟子,徐班也沒有否認,讓徐班的親人們很是詫異。看向徐班和向招弟的眼神都是怪怪的,要是徐班是個老人還好,如今的徐班也不過三十不到,向招弟更是隻有十六七歲,而且兩人都是單身,任誰都會覺得很別扭。
向招弟的父母對於向招弟從紡織女工變成技術工人也很是驚訝,至少在機械領域還沒有聽有女工匠的。那些帶有工匠頭銜的女性大多集中在紡織、刺繡等女性的傳統行業裏麵,這兩年也有專攻婦科的女醫師出現,但是這樣的人才非常少。雖然向招弟的父親本身就是工匠,但是對於自家女兒成為工匠還是很糾結的,畢竟有違習俗和傳統。
好在向招弟成為工匠後收入大幅提高,地位也變得不一樣,讓家裏人慢慢的接受了事實。但是隨之而來的是向招弟的婚事成了個難題,一般人現在還接受不了女強男弱這樣的夫妻定位,但是找一個家境差的向招弟父母又不願意。特別是後來紡織廠裏傳出向招弟和徐班不清不楚的流言,更是令向招弟的婚事成為泡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