黃得功和劉良佐得了封賞之後,又在南京停留了一段時日,然後按照大都督的命令回鳳陽。
一路走走停停,在來安的時候就等來了左良玉的起兵,以及江南各衛所興兵“清君側”。這下子兩人幹脆就不走了,態度曖昧的待在來安,也不知道打的什麼主意。
在如此混亂的局麵下,也沒人來詢問為什麼他們就不走了,來安知縣也很默契的沒有趕人,反而非常殷勤的好吃好喝招待二人。
來安知縣知道在這個兵荒馬亂的時節,有黃得功和劉良佐的兵馬在,來安的安全也會有保障一點。何況,將黃劉二人留在來安,也是南京城裏貴人們的意思。
這一天,天色已暗,一行人悄悄的進入了來安城外的軍營。
早就得到消息的黃得功和劉良佐在征辟來的一間大宅院,現在的中軍大營中擺好了宴席,準備招待來客。
等到來客跨進大廳,黃得功和劉良佐連忙上麵行禮:“世子好,未能出迎,還請見諒。”
“無妨,非常時期,小心點總是好的。”來客毫不在意的揮了揮手。
“世子裏麵請。”黃得功微微躬身,來客當仁不讓的坐在了主坐上,顯得非常自然。
來人赫然是應該在南京的魏國公世子徐文爵。
魏國公府在江南的影響力是非常巨大的,特別是朝廷長期讓魏國公府統領南方的軍隊,是朝廷維持南方統治的核心力量之一。黃得功和劉良佐這些武人從小就對魏國公府非常敬畏,所以雖然現在手握兵權,麵對魏國公府的未來主人,依然非常恭敬。
“兩位將軍都是聰明人,自然應該明白我來此的目的,不知道你們考慮得怎麼樣了?”徐文爵一點客套都沒講,上來就直接逼宮。
“世子,茲事體大,我等不得不小心啊。”黃得功賠笑道。
徐文爵在來之前,已經派人與黃得功和劉良佐通過氣了,隻是黃得功和劉良佐一直態度曖昧,遲遲沒有答複。徐文爵心急之下隻得親自冒險前來,決心說服他們加入反魯若麟的隊伍中。
“如今魯若麟眾叛親離,天下有誌之士盡皆起來討伐,大勢已成,二位還在等什麼,要是再遲疑下去,隻怕會悔之晚矣啊。”徐文爵痛心疾首的說道。
“我等是朝廷軍隊,沒有朝廷的命令,怎可自行其是?”劉良佐依然在找借口。
“我來之前,馬閣老有話讓我帶給你們。”徐文爵知道他們之所以猶豫,並不是有多麼的忠君愛國,不過是嫌好處不夠。
“不知馬閣老有何吩咐?”對於自己的老上級馬士英,黃得功和劉良佐還是很給麵子的。
“馬閣老讓我告訴你們,一定要心存大義,忠心皇上,為朝廷分憂,為皇上解難,這才是我大明武人該有的樣子。若是爾等能夠拔亂反正,日後朝廷自然不會吝嗇賞賜,可保你們子子孫孫榮華富貴。”
徐文爵已經說的非常露骨了,但是黃得功和劉良佐依然不為所動。
空口白話誰不會說,沒有白紙黑字的承諾,他們絕對不會聽命行事。
這次的事情對黃得功和劉良佐來說是難得的機會,過了這個村就沒有這個店了,不趁機把好處撈足了,豈不是傻。
“可有馬閣老書信?”黃得功問道。
“來是太過倉促,未曾有書信。”徐文爵搖搖頭。
這種刀口舔血的事情,馬士英願意表態已經不錯了,不到最後關頭肯定不會留下證據的。
“沒有書信啊,這個隻怕就難辦了。”劉良佐一副為難的樣子。
徐文爵臉色頓時有些難看,陰著臉說道:“難道你們認為我是撒謊不成?”
“不敢,世子是何等尊貴的人物,肯定是不會撒謊的。但是沒有真憑實據,我們很難說服底下的兄弟們啊。”黃得功死皮賴臉的叫苦,讓徐文爵知道不拿出一點真東西,隻怕很難說服他們二人立即出兵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