比起朝廷的抄家,安國軍還是比較講規矩的。
這個時代官員一旦犯事,抄家、家人被貶為奴是常態,如果罪行大的話,還會連累家人一起被誅殺。所以當官員的家屬除了有福同享,還要有有難同當的心理準備。
這次被抓和被殺的權貴都是身家豐厚的主,不但在南京城裏有豪宅商鋪無數,江南地域還有上百萬畝的良田。這些都是他們長久以來的積蓄,現在都落入了安國軍手中。
原本像這種抄家得來的錢財都是要上交國庫的,但是安國軍將它們全都拿走,朝廷連屁都沒敢放一個。
權貴們震驚和痛恨於安國軍的凶殘,又迷惑於安國的婦人之仁。
沒錯,就是婦人之仁。
被抓的那些人不是被砍頭就是被判刑,家產也被查抄,但是家族的其他人居然沒事。除非是參與到犯罪的,否則即便是犯官的親兒子都沒有受到一絲刁難,這讓江南權貴們非常的看不懂。
所謂斬草不留根,安國軍這樣做就不怕遺禍無窮嗎?
更奇葩的是,安國軍非但沒有將那些犯官家屬一同治罪,居然還根據犯官家屬的多少,或多或少給他們留一些錢財度日,不至於讓他們凍死、餓死,所作所為讓人大跌眼鏡。
“你們覺得很詫異,但是安國軍一直都是這樣行事的。禍不及家人,同樣的罪也不及家人。雖然有些人會覺得這樣實在是太迂腐了,但是安國軍認為將一個人的罪放大到家屬身上實在太過了。隻要他的家人沒有參與到犯罪之中,那他就是清白的,不應該受到懲罰。雖然這樣有可能會使得一些人成為漏網之魚,但是也保護了那些無辜的人。”
陳新甲在內閣中為眾人解釋安國軍的行事原則。
“問題是這樣做又有什麼好處?難道那些犯官的家屬會因此就對安國軍感恩戴德?這根本不可能!”馬士英沒有救下阮大铖,心中充滿了怨氣,譏諷道。
“我也這樣問過安國公,安國公的回答是:他無法改變別人的想法,但是他隻求自己心安即可。”陳新甲略帶驕傲的說道。
“此乃仁義之舉,殊為難得啊。”高宏圖難得的說了一句公道話。
大家都是當官的,誰也不願意看到一旦官員犯事家人就受到連累。妻子兒女不是流放就是賣入教坊司,這樣的結果實在太慘了一點。
常在河邊走,哪有不濕鞋的,說不定哪天自己就到了大黴呢?
當然,魯若麟的這點舉動無法挽回他在權貴們心中“臭名昭著”的印象,但好歹在普通百姓以及一些中立官員那裏贏得了不少口碑。
嗜血狂魔誰也不喜歡,多一些人性和溫度總會好一些。
安國軍之所以能夠如此幹脆利落的將那些官員和勳貴們定罪,手中有充足的證據是關鍵。南京權貴們驚訝於安國軍情報收集能力的強悍,對那個傳說中的暗影司更是忌憚不已。
其實暗影司確實發揮了不少作用,但是真正能這麼快拿到那麼多罪證,靠的還是錦衣衛。
被南京權貴們視為盟友的錦衣衛指揮使馮可宗在深夜偷偷來到了安國公府,跪在了魯若麟麵前,等候魯若麟的發落。
這已經不是馮可宗第一次來安國公府了,上一次來到這裏還是魯若麟決定動手報複之前。
暗影司在察覺到刺殺事件裏麵有錦衣衛的影子之後,悄悄對錦衣衛進行了偵查。錦衣衛是幹什麼的,雖然他們沒落了,但是基本業務能力還在的,立馬就發現了暗影司的舉動。
馮可宗沒想到自己這麼快就暴露了,心中有些焦急。
現在的錦衣衛可不比從前了,實力已經大幅受損,而且在百官和民間的名聲又聲名狼藉,如果不是朱慈烺需要,根本沒有人願意重建錦衣衛。
如果殺掉了魯若麟還好,錦衣衛或許還有東山再起的希望。問題是魯若麟毫發無損,還被安國軍發現了,這就讓馮可宗如坐針氈了。
馮可宗對朝局看得非常清楚,別看魯若麟沒怎麼插手朝廷的具體事務,但是軍權在握的魯若麟天生就立於不敗之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