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平宴始於七月,八月秋試之前,無論世家子弟閨秀,還是一介白衣,凡知詩書懂禮樂之人皆可前往,達官貴人若有意為子女覓佳婿牽良緣,隻需往當日清平榜上一瞧便可。
而趙繁自然也不會放過此等機會,因孫家公子為考功名亦要前往,容老夫人思量片刻便準了她與容家姐妹一同前往。
第二日,午時剛過,容沅、容渢、容涵三姐妹一同坐了馬車前往翠瓏坊置辦首飾。
馬車內,容涵因為庶出,又大病初愈便怯怯地坐在角落一言不發。
容渢略微打量了容涵幾眼,與戚氏一般好顏色,隻不過性子一如上輩子的她立不起來,淡淡道:“去了翠瓏坊也不必拘著,若是有喜歡的隻管拿。”
容涵聞言怯怯的點了點頭。
翠瓏坊一貫打造女兒家的首飾或是一些精巧的小物件兒,偶有收集不曾開鋒可供玩鬧的冷兵器,也時常引得好玩的世家公子前往。
也不知是因重活了一輩子,容渢如今瞧著這些也不大熱絡,翩翩轉進了收藏兵器隔間裏。
忽然遠處響起一個聲音,清逸爽朗:
“要選兵器來什麼翠瓏坊?我府上可有不少從戰場搜刮下來的好武器,你若想要,給你有何妨。”
一聽到這個聲音,容渢臉上血色褪了幹幹淨淨,身子不由輕輕一晃,仿佛那人冷酷嗜血的聲音仍在耳邊,像是陰冷的毒蛇貼著自己的肌膚從自己身上劃了過去。
她與沈少期同為夫妻,卻空有夫妻之名,他對自己的折磨,對自己的冷待……
“還當初我不曾碰你,不然撿了誰的破鞋都不知道。夫人瞧你平日端著一副冰清玉潔的模樣,不過也是個水性楊花的蕩婦!你以為當初娶你是為了什麼,不過是……”
容渢臉色發白,回過神旋身隱了身影,捂著鼻息,垂眸時,隻看見一抹紫色衣擺。
話聲未停,另一人回道:“不好,不好。你那些東西都是從戰場拿來的武器,血腥味太重,不太適合我。也不知你這種人怎麼得了青衣美人的青睞?”
紫衣男子輕笑一聲:“那你便要去問他了。”
另一人笑了笑:“明日清平宴定又是你拔得頭籌,當真好沒意思。”話語一頓,“少期,聽說沈姨母有意與容侯府結親,你可知道?也不知你能否都侯府姑娘歡心?”
紫衣男子道:“沈家與容侯府結親勢在必得。”
另一人頓了頓道:“可是為了陛下親自派遣元裔君來青州查看軍政之事?”
紫衣男子眸色微冷,淡淡道:“元裔君是陛下身邊親信,就是盛京世家都隻敢避讓,不敢拉攏的人,此次來青州絕不會隻是來查看軍政這般簡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