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繼聞言,想起昨日依附在他身上的女人,擺了擺手道:“不用了,那個秀囊還繼續用著。”
說著,話語一頓又道:“既是皇子妃一片心意,待會兒送來就是,等這個秀囊舊了再換上。”
兩人便再無話說。
容涵一瞬從自己的記憶抽離,隻聽柳葉道:“殿下何故對皇子妃這樣無情?”
容涵有些恍然的仰起頭,看著天光,是啊,為什麼要對她這樣無情,不知為何她忽然記起了從前在青州時,她的父親迷戀周氏,對當時還是侯爺夫人的裴氏也是這般無情。
那個秀囊就跟鬼影一樣不時在腦海中閃現,影影綽綽的,終於定格在一處,一處繡著蓮紋的不起眼的角落。
容涵臉色忽地有些難看地發白,眼底霍地卷襲著黑色的恨意和一絲極淡的難以置信,身子不自覺地顫抖著,教她一陣又一陣的發冷。
柳葉見著容涵神色不對,憂心喚道:“皇子妃?皇子妃?”
容涵緩了片刻,神情露出一絲冷漠:“走吧,去華榮殿。”
容涵一去華榮殿便被攔在了外麵,她輕輕笑著,麵上情緒不顯道:“母妃生病,我隻是想來探望也不許?”
宮人搖搖頭,什麼也不肯多說。
兩邊正僵持不下,白蘇推了門走了出去,對著容涵行了一禮道:“見過三皇子妃。”
容涵見白蘇還能出來替戚貴妃回話,心中不安稍稍定了一分,上前道:“白蘇姑姑,母妃可還安好?”
白蘇原本低垂著頭,又緩緩抬起眼眸看著容涵道:“娘娘安好,隻是娘娘更盼著殿下安好。三皇子妃此次前來,娘娘已知其孝心,讓你與殿下稍安勿躁,待娘娘病愈又能得以相見。”
容涵不著痕跡看了眼旁邊不肯退下的宮人,眉眼微動又問:“那不知母妃是何病症?太醫可說要用何醫治,可有難治之處?問清了這些,我才好和殿下交代。”
白蘇沉吟片刻,張了張嘴,聲音略微低下一分:“娘娘這是舊疾乃是心病,心病需要心藥醫,不過需要陛下親賜一味藥才算大功告成。”
白蘇就要轉身回殿門內時,又突然幽幽道了一句:“近日娘娘心病犯了,也總是會想起當年無端流掉的那個孩子。”
容涵聞此後退一步,在華榮殿殿門前給戚貴妃行了禮這才退了回去。
柳葉扶著容涵的手問:“皇子妃這是問出了什麼?”
容涵微微頷首,目光有些微凝重,抬手攀折才剛冒新芽的綠葉,將其碾碎。
戚貴妃的心病會是什麼?那便隻有懿賢皇貴妃,這人已經成了戚貴妃的魔障和犯下的業障,要想消除懿賢皇貴妃對她的陰影,那就是要晉元帝放下懿賢皇貴妃,那麼戚貴妃才會有可能自己放下。
需要陛下親自賜藥,那就是要得晉元帝的饒恕,所以戚貴妃果真是被晉元帝變相禁足了,而這個原因還和懿賢皇貴妃有關係。
而且白蘇後麵說的那一句話應該就是戚貴妃禁足的關鍵。
容涵眉頭微皺,當年那個孩子不是意外流掉的嗎?
忽然她眼眸一瞬瞪大,步伐猛地頓住,有些不可置信地想著,難道那個孩子是戚貴妃自己流掉的,為的就是想害當年的懿賢皇貴妃,隻是可惜時不運轉,竟然沒能害成,怎麼多年的往事又被人給翻了出來。
容涵怎麼也想不通,細思極恐,總覺得身後有一張張開的蜘蛛網,在算計著什麼,不由腳上步伐加快了一分,要去尋蕭繼。
突然背後一道陰森的目光,讓容涵霍地一下轉身,來人讓她疑惑了一下。
來人微微福身行禮,又緩緩靠近容涵,在她耳邊道:“我還以為你早就認出了我,沒想到你還是一如既往的傻。”
容涵已經猜出此人就是那位珍貴人,與容漣很是相似的珍貴人,如今珍貴人此話一出,她臉色一下欻地變白,難看得有些扭曲。
珍貴人摘下自己的麵紗,露出那張容涵再熟悉不過的臉,勾唇輕輕笑著:“我原以為將那個香囊留在蕭繼身邊,你就會猜出我的身份,畢竟我故意留下那麼明顯的線索,卻不想等那麼久你卻一點動靜也沒有。”
“六妹妹許久未見,你可想我了。”
容涵心口憋著一口氣,差點沒能上來,她恨恨地盯著珍貴人,久久說不出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