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如釋重負的長吐一口氣,他當時在安允灝房裏看到任夢和任翰禮的不、倫視頻後,這件事情一直深深的壓在心頭,不敢對人說,也不敢找人求證。現在知道了事情的真相,才將這幅重擔卸下。
顧任昔不停的端起茶杯喝茶,有很多事情,他也沒有想到。結果他現在正經曆的一切,都不過是源於當年舅舅和母親發生的那一場意外。
顧淵搖頭道,“當年我和……二哥打起來,他弄傷了我的臉。我失手殺了他,跑出去就昏迷了。安芷將我帶回了安家,我這臉,也不得已做了手術,不然,不至於這二十幾年都在兜兜轉轉,不知道自己是誰,一直在思考這個問題。我沒有想到,這一輩子,居然以安燁的身份活了這麼長時間,也和安芷在一起這麼長時間。而我也後知後覺,在安芷和允灝都發現這件事情之後,連那種藥物都在不段研製的時候,我到現在才發現我原來是顧淵。”
任夢歎息,望著任翰成。她知道大哥是為了她好,結果卻造成了顧淵失憶,二哥失去性命這樣的遺憾。都是為了她,是她犯的錯誤,卻讓別人為了她承擔這麼多年。
“你還會留下來嗎?”不知道何時,顧任昔已經上樓,站在三位長輩麵前。他問的是顧淵,眼睛卻朝著任夢。
這麼多年,母親都在遭受往事的折磨。不管怎樣,他不希望母親再一次受到傷害。
任夢神態卻很平穩,顧淵沉默了良久,才開口說:“我要去找允灝和安芷,照顧他們。”
顧任昔看任夢,任夢滿臉平和,並沒有因為顧淵的話有絲毫波瀾。
“對不起。我有三個妻子,有三個兒子,可是哪一個,我都沒有照顧好。”他話裏的意思,將任夢也一並承認為妻子了。
顧淵接著說:“任昔——請允許我這麼叫你,我從來沒有照顧過你,甚至傷害了你的母親這麼多年。但是好在,你是個體貼懂事的孩子,你也沉穩懂事,根本用不著我再為你操心,你這邊,我才能安然放下。而秋柏,我對不起他,不該意氣用事,為了氣夢夢娶了一個我連名字和麵目都很模糊的女人,生下一個無辜的孩子。他們母子沒有錯,錯的是我。顧家的產業,是我對他們的補償,是他們應得的。”
“你放心,天麟集團以後我不會再插手半點。”聽出了他話裏的意思,顧任昔傲然地說。
“我會將手裏我這二十幾年創造的心血全部給你和你母親。”
顧任昔微眯了眼眸,“我不要。”
“你要不要,我都會給你。”
顧任昔惱火起來,“你的意思就是,你用財產來彌補我媽,你自己,就要去陪同安芷和安允灝嗎?你到底有沒有搞清楚,我媽需要的,從來就不是金錢名利!她這麼多年的掙紮猶豫,守著這麼多年的感情,要的是你的錢嗎?我沒有你這樣的父親,你的東西,我半點都不會要!我這些年在天麟集團,為的也不過是我母親被你看低,我不想再被你們顧家的人瞧不起!你既然希望天麟集團都作為顧秋柏母子的補償,我自然不會再去插手,也不會動天麟集團半點,我說的話,從來都會做到,你要是擔心我會去動顧秋柏母子的東西,你就真的看錯了你這個兒子了!你也不配和我母親有我這個兒子!我再說一遍,你給的補償,我根本不屑要!”
顧淵不為他的話所動,心底的歉疚卻是深刻得說不出來,他沉聲說:“允灝和安芷,需要我的照拂。對不起。”
顧任昔冷聲笑道:“既然如此,你就不該以顧淵的身份回來,做你的安燁多好!生生來毀壞我心目中的父親形象,你不覺得你太過殘忍了嗎?你該留一個可以讓我幻想的高大形象,而不是現在這樣,假惺惺故作仁慈,遍灑楊枝甘露,以為自己是救苦救難的觀世音菩薩,讓我心生鄙夷。你的三個妻子三個兒子讓你為難了,讓你無所適從了,這歸根結底,是你妻子兒子的錯嗎?憑什麼要讓他們來承擔你的過失?你早就不該回來!”
顧任昔平素沉穩大氣,想著母親為了眼前這個男人,愁苦了一輩子,現在好不容易知道他沒事回來,卻要馬上離開。心裏的憤懣多得無處發泄,言辭帶著說不出的惆悵鬱悶,雖然是指責顧淵,自己也忍不住屢次說到哽咽。
任夢出聲道:“任昔,好了,不要再說了。歸根結底,是我的錯,他們承擔的,都是我導致的錯誤而來的損失。我從來就沒有真的嫁給過他,他現在要做出什麼樣的選擇,我都不該給他壓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