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瑟的冷風緩緩吹過,搖曳著枯樹上搖搖欲墜的殘枝。去錦宮的宮門半掩著,門外的長巷寂靜無人,有的隻是枯黃的落葉。
“去除繁華錦繡,隻留萬事蹉跎。嗬,去錦宮。”鍾情雙眸微斂,冷冷嘲諷。
鍾情倚著雕花窗,冷眼看著去錦宮內的殘枝敗葉,寒風凜冽,隻有從指尖傳來的溫度,才能讓她感到溫暖。
“幸好還有你。”鍾情撫著已經三個月大的肚子,嘴角帶笑,雙眸柔和萬千,這是她的孩子啊。
“寶寶,這麼冷清的去錦宮,你出生以後,娘親就讓人把你送出去。”鍾情眉間微蹙,輕抿薄唇,“這去錦宮,讓娘親呆著就行。”
“吱—”原本半掩著的宮門被人推開,而後有人走了進來。
“寶寶,你說,會是誰呢?”鍾情依舊靠在窗邊,也不去看來的是誰。
“奴才給娘娘請安。”一道尖細的聲音在鍾情背後想起。
鍾情回頭看了一眼,勾了勾嘴角,盯著窗外的落葉:“賈公公,你這個大忙人,到有時間來嘲諷我。”
“娘娘說笑了,奴才哪敢。”賈年半彎著腰,表情恭敬,隻從眼神裏透露出的是不屑的目光。
鍾情冷笑一聲:“不敢?好個不敢。滿宮裏誰不知道,我是被皇上打入冷宮的,你叫我娘娘,不是在嘲諷我,難道還是在違抗聖旨不成?”
“娘娘誤會了,是皇上吩咐奴才來的,還囑咐奴才,對娘娘恭敬著點。”賈年眼中的不屑更甚了。
“喔?”鍾情淡淡的應了一聲,輕笑道,“賈公公莫不是在說笑?皇上可是把我囚禁在這去錦宮裏了,還說除非我死了,否則,這輩子也不能踏出去錦宮一步。莫不是,”
“莫不是,皇上想要處死我,連著腹中孩子一起?”鍾情聲音徹底冷了下來。
“娘娘誤會了,皇上召見娘娘,確實是有要事。這不,特命奴才帶著轎攆來接娘娘。”賈年站在門口,迎著鍾情微冷的目光,恭聲道,“娘娘,請吧。”
鍾情摸著肚子,冷冷看了賈年一眼,甩袖走了出去,登上了轎攆。
“起轎!”
鍾情的一顆心懸在了嗓子眼,內心不安地躁動,隻用抱著肚子才能安心一點:“寶寶,你說,他找娘親是為了什麼呢?”
一旁的賈年聽見鍾情的話,隻是嘲諷的看了看她。
“娘娘,皇上在裏麵等著呢。”
鍾情看著宮門上的牌匾,心愈發的冷了,也愈發不安了:“鳳儀宮?賈公公,難道皇後娘娘也想見我?”
賈年站在一側,彎腰道:“娘娘進去就知道了。”
鍾情攏了攏身上的披風,走進了本應該屬於自己的宮殿。
鍾情甫一入大殿,便看到了未施粉黛,做尋常打扮的林媛。以及林媛身邊的帝王,蕭然。
“鍾情見過皇上,見過皇後。”這上麵的兩人,一個,是鍾情的表妹,如今的儀態萬千的皇後;一個,是鍾情的夫君,如今,是當朝的皇上,可,也隻是皇上。
“姐姐那麼客氣做甚,怎麼說,姐姐也是皇上的妻子,媛兒也隻是皇上登基之後才進門的。”話是如此,林媛依舊靠在蕭然身上,受了鍾情的禮。
“媛兒,你是朕親封的皇後,就是朕的妻子。”蕭然握著林媛的手,含情脈脈。
“皇上,姐姐還有身孕呢,怎麼能讓姐姐一直跪著呢。”林媛假意嗔道,眼波流轉。
鍾情隻低著頭,不去看眼前兩人的親密無間,她隻覺得嘲諷,林媛是他的妻子,那自己又算什麼?棄婦?
“你先起來吧。”蕭然皺著眉頭,似乎不願和鍾情多說一句話。
“是。”鍾情低聲應到,手一直護著肚子。
三人都沒在說話,殿內一時冷寂了下來。
“姐姐身孕有三個月了吧?”林媛首先打破了寂靜,出聲問道。
“是。”鍾情的心再次提了起來,寶寶。
“鍾情,朕要你腹中的孩子。”蕭然直接了當的說出了此次的目的。
“什麼?”鍾情倒退了幾步,看著蕭然似熟悉又陌生的麵孔,強笑道:“這是自然,寶寶是皇家血脈,等他出生,自然是要交給皇後教養的。”
蕭然的目光如炬,投向鍾情:“朕現在就要!”
“皇…皇上,寶寶才三個月大,還要再等七個月,寶寶才能出生,到時鍾情自會把寶寶交給皇後娘娘的!”鍾情咬著下唇,麵色蒼白。
“鍾情……”蕭然注視著鍾情,眼神中似有不忍。
“皇上……”林媛秀眉微蹙,輕起紅唇,“還是別為難姐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