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夢蝶是抱有期冀的,若李元解高中,爹爹又怎會阻礙?
“是麼?……可是,知人知麵不知心。那窮書生無端養一隻白狐,說不定內心便與那狐狸一般狡猾。別看他表麵斯文,難言這心裏在盤算著什麼。”
碧兒說得也是理,隻憑一麵之緣,未免太過草率。秦夢蝶沉下眸子,未有言語。
“小姐,不如這樣……”碧兒心生妙計,附在秦夢蝶耳邊說著,許久,秦夢蝶微蹙起柳眉,
“如此,成麼?”
“成!若他淡泊金錢,則是清高之人;若他是貪財的卑鄙小人,小姐也不必再為此人費心。”
李元解放下書,走至窗前,推開窗,瞧著寺內及至夜色的安寧之景,不由回想起今日所見的那位女子,眼角輕揚。
月光透入屋中,白狐瞅著對月思人的男子,皺皺鼻,不滿地在席上滾來滾去,不時發出唔嗚聲,可卻絲毫未擾亂男子的思緒。
它此刻真想現出原形,罵醒這書呆子!莫非他看不到那女子對它的厭惡?莫非他聽不到那小婢子罵它為畜生?!世間的男子都是如此麼,見到美貌的女子,便日日思,夜夜念?
“小狐狸,你說,今日那位求簽的小姐……元解可會再有重見之日?”李元解將鬧性子的白狐抱在懷中,低聲問道。
不會,不會!
白狐翻翻眼珠子,不應他。
他自嘲笑道:
“忘了你隻是白狐,怎會知曉我所言。”
“唔……”
隻怕我應了你,你還以為是夢一場。
……
夜裏,他入睡後,席邊守著他的狐妖,睜著眼睛,透出絲絲不甘,死死盯著男子沉睡的臉。
“該死的李元解,我討厭你!”
氣不過,伸手捏住他呼吸的鼻,見李元解察覺鼻間不能呼吸,複將口微微張開。
“色!見到美貌的姑娘,便就不待見我!世間最毒婦人心,那小姐,文文弱弱,嬌態地令人作惡!還有那可惡的婢子,嘴真惡毒……”
它喋喋不休的抱怨著,越想越憤懣。三年,除去它之外,它第一次在他眼中看到別人。像是曾經在妖洞裏,被其它狐妖搶了獵物一般,恨不得引盡那女子的血。
尖細的長耳聽到有沙沙的聲動,推開窗,便見一隻白兔沿著牆邊躥去。
白狐眼眸子驀然發出亮光,來這裏的日子,可算是讓它找到能吃的了!倏然化成一縷白煙,奪窗而出。
寺院後井之地,白狐追至那兔子之際,隻見那絨兔轉瞬化為妖形。
白狐冷笑一聲,輕蔑地看著眼前的妖精。
“可算是找到姐姐了,還以為你早已死在那道士手中!”
“沒死,讓花狐你失望了!”
三年前,若非是這小妖精將捉妖道士引來,故意為之,它也不會受傷,自然……也不會遇到他。說來,還得感謝這花狐。
花狐冷冷勾唇,花色的尾巴長長拖著,笑道:
“這段日子,姐姐與凡人一起,可比得以前在妖界,快活多了!”
“這都拜花狐你所賜。不過,我離開了妖界,那些小妖都聽候你差遣,你又何嚐不是快活多了?……也是,向來做小的,也有翻身為主的一日啊!”
“……”花狐臉色一變,毛色變為紅色。
白狐嗔笑,花狐不愧是花狐,一動怒,就絲毫掩飾不了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