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拜見父皇。”
殷如玨不再多看柳承澤那清冷的背影一眼,即便內心早已漣漪陣陣,但她知曉,前世恩怨,今生再無緣。
在南帝慈愛的目光中,殷如玨緩緩起身,隨即她杏眼微挑,鋒芒畢露。“柳狀元好大的膽子。”
“不知公主所言何事。”
“目無尊卑,見本公主竟不下跪。”
柳承澤是如今正當紅的禦賜金科狀元,正值情況之際,再加上殷如玨一項是追在他屁股後麵叫人厭煩,她早已習慣無視這個狗皮膏藥般的女子,幾乎忘卻她南朝濮陽嫡公主的身份。也沒有想到自己也會有被她這般對待。
“微臣參見公主。”
南帝也沒料到,殷如玨會擺這樣一道,這也叫他心生欣慰。
“玨兒大病初愈,怎麼不好好修養,偏生著急趕來,不過來的也巧,柳卿也剛好在這兒。”
“父皇,女兒大病一場,太醫診斷說是心疾,女兒也想早日痊愈,便想著來早日了斷這樁心事。”
“父皇,女兒今日來,是想收回前幾日請父皇賜婚的請求。”
這句話同時叫南帝和柳承澤二人都大吃一驚。
不論殷如玨這一病是病糊塗了還是病清醒了,都叫兩人欣喜。南帝是喜自家女兒成器,迷途知返。而柳承澤則是鬆了口氣,他今日麵聖也是聽高義公主殷玥兒傳話南帝要賜婚於他,想在聖旨下來之前阻止。
柳承澤本來厭煩殷如玨,目光也不曾停留在她身上片刻。此話一落下,他不禁從新打量她。
他出身寒門,自小便知到所有東西都是要靠自己努力得來,於是他寒窗苦讀數十載,終於走到今天這步,可當他越身處這個環境,越發現,這世上還有許多人,他們不用努力,一出生便享有他竭盡全力也夠不到的榮華。
而殷如玨便是其中一個。她頭腦簡單,刁蠻任性,幾乎任何東西,隻要她要便定是她囊中之物。柳承澤最討厭這種權勢,隻因為她是公主,便可以將他的人生也一並抉擇嗎。
他處處躲避殷如玨,不將她放在眼裏,可誰知道她愈追愈烈百般糾纏,像是看不見自己的厭煩,清高如柳承澤,哪兒見過這樣死纏爛打的公主,他便像是躲病毒一般避而不見,可誰知道她最後竟然鬧到聖上那裏去。
柳承澤本來已經想好了,今日麵聖,若是非要他娶一個公主,那他也隻願意娶高義公主殷玥兒。
想到那抹如白月光一般的皎潔身影,柳承澤心底漸漸變得柔軟。
高義公主是那般深明大義,在殷如玨身邊被她襯托的完美無缺,一顰一笑皆是大家風範,還彈得一手好琴,那琴聲攝人心魄,仿佛能夠同他心意相通。她雖貴為公主,但母妃隻是一個卑賤的宮女,宮中皇子公主眾多,大多母係家族尊貴無比,能夠走到今天這一步,相信她的境遇同自己應該是一樣的艱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