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目相撞,平頭的眼睛裏冒出了火花。他怒聲說道:“聽說你小子很血性,竟然敢罵我薛隊的隊員?“
“我沒暫住證,他們就跟我要錢”
任天飛一聽這人是治安隊的隊長,以為找到說理的人了,所以便沒有壓住心中的憤怒,全給抖露了出來。
可是讓任天飛萬萬沒有想到的是,他的話音還未落下,平頭忽然猛的一拳擊向了他的頭部,根本就不想讓他往下再說。
人都有求生的本能,任天飛也是,他不由自主的身子一晃,平頭這一拳便擦著他的頭皮而過。一拳落空,激起了平頭的怒火,他拳腳並用,對任天飛一陣猛烈的擊打。感覺任天飛不是人,而是一個沙袋。
更為可恨的是外麵的幾個治安隊員聽到隊長在打人,他們也一擁而上。五六個人對著任天飛一陣拳腳相加。任天飛也是肉身之軀,很快他便覺得天旋地轉,撲通一聲栽倒在了水泥地板上,頓時失去了知覺。
平頭這才喝令大家止手,他臨出門時,指著蹲在牆角處幾個發抖的男子吼道:“你們誰如果不聽話,他就是你們的下場”
饑餓,口渴,還有剌骨的疼痛讓任天飛慢慢的睜開了眼睛,他發現自己躺在了冰冷的水泥地板上。
整個房間裏黑乎乎的,散發出一股難聞的臭味。借著路燈射進窗戶的亮光,任天飛發現水泥地板上東倒西歪的睡了不少人。
原來天已經黑了。任天飛隻記得他被人打著昏了過去,沒想到他竟然昏迷了這麼長的時間,他還以為自己再也醒不過來了。
“年輕人!你醒了?”
一個男人的聲音從耳邊傳了過來。任天飛一側頭,發現他的身邊坐了一個男子。他長什麼樣子,根本就看不清楚。不過聽他的這聲音,少說也有四十五歲了吧!
任天飛想坐起來,忽然發現右臂從腋下好像是斷了似的,而且還痛得要命。這一痛,任天飛才發現,他渾身上下沒有一個地方不痛。
“別亂動了,這群王八蛋把你的胳膊打著脫臼了。我剛才號你的脈時,發現你是練武之人,內力非常的充沛,難怪你這麼抗打。不過對付這樣的人,隻能以暴製暴,一味忍讓,他們就以為你是病貓”
這男子壓低了聲音對任天飛說道。
任天飛一驚,他有點驚訝的問道:“大哥!你懂醫術?”
“何止是懂啊!祖傳的緱門秘笈,可惜被人騙到了這裏,成了一個被人欺負的廢物“
男子小聲說著,伸手把任天飛扶著坐了起來。這怎麼像金庸武俠小說裏麵的情節,還緱門秘笈。可這個時候的任天飛,根本就沒有心思去想這些。
在這樣的環境下,碰上一個這樣的人,任天飛比碰到了親人還要親熱。他強忍著疼痛,壓低聲音問道:“大哥怎麼稱呼”
“別套近乎,叫我老緱就行。我懂醫術不假,但你脫臼這事我幫不了你”
老緱冷笑一聲顯得極為冷漠。
任天飛後背靠在牆上,自言自語的說道:“爺爺!孫兒不孝,我要破戒自保,否則我這輩子就再也見不到你了”
任天飛說完,左手猛得抓住自己右手的手腕,忽然發力朝前一扯,疼得他忍不住叫出了聲。緊接著往回一推,隻聽哢嚓一聲,脫臼的胳膊竟然還原上去了。
“年輕人,你還真是個奇人。乘著半夜他們熟睡,趕快拿上你的身份證跑吧!天亮後他們可能就要把你送走了”
老緱說這話時,聲音壓的極低。
任天飛吸了一口氣,輕輕的活動了一下胳膊問道:“我的身份證在什麼地方?要不你跟我一起走”
“應該放在中間的哪個辦公室,想必你有辦法。我就不走了,明天有人送錢過來。這群王八蛋一見錢肯定會放了我”
老緱說著,輕輕的推了一把任天飛,意思就是讓他趕緊走。
任天飛忍著渾身的疼痛艱難的站了起來,他發現躺在地板的這些人中,已有人坐了起來。可是他現在的情況是泥菩薩過河自身難保,所以也顧不上別人了。
房門並沒有上鎖,任天飛輕輕的一推便開了。借著牆外的路燈光,任天飛很快便找到了老緱所說的哪間辦公室。不知道什麼原因,這間房子的門窗大開著。
任天飛把身子緊貼在牆壁上,偷偷的朝房內看去。房間裏黑乎乎的,但是憑他的視力,仔細看還是能夠看的清。房內擺了一張桌子,幾把椅子。靠牆邊上是一張床,要命的是床上好像還躺了一個人。
開弓沒有回頭箭,事情到了這個地步,任天飛隻能硬著頭皮摸了進去。床上躺的哪人,睡得像頭豬一樣,打著雷鳴般的呼嚕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