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蘇醒(1 / 1)

“這個傻子,連善惡都分不清,活該被人欺!”蘇錦人氣呼呼地走出房間,股著漲得通紅的小臉,雙瞳在陽光地映襯下熒光閃閃。

不久前,那個被她腦抽救了的男人醒了,錦人守了他三個日夜,黑眼圈都熬出來了,在連她都認為無能為力的時侯,他突然手指一顫,隨即緩緩蘇醒起來了,錦人喜悅得趕緊湊上前來扶他起來。

他甩開錦人攙著他的手,費力靠著牆壁一點點的坐起來,他臉色蒼白,衣上的血漬已經沉澱成暗紅,雙眼微睜,眼神悠遠,像空曠的荒漠,錦人心中不禁一揪。

“你,還好嗎?”錦人輕輕吐出這句話,低垂著顫抖的雙眸,聲音不由變得柔和。

他這才微微抬起頭來,隨著聲源準確地“看”向錦人,麵無血色,眼神空洞,現在他除了看不見,其他感觸竟比常人更敏感。

“看不見了吧。”他聲音清冷,似乎在訴說一件尋常事。

“別擔心,你的恢複能力很強,你還可看見,但治愈時間十分漫長。”錦人慌忙解釋,想象著他所經曆的,小心翼翼的,怕觸及他的傷口。

錦人沒注意他嘴角一抿,竟將她手腕一扯順勢按倒在他懷裏,一手按住她,一手扶上她的頭發,手慢慢上移,等摸到她頭上僅有的玉簪時停頓下來,用力一抽,將簪子拔下,將它的尖端直抵錦人的脖子。

錦人愣住了,這情節變化太突然了吧,她心中湧現出一股莫名的感傷。

“你是誰?這是哪?為什麼會救我?我的眼睛到底怎麼了?”他的聲音如同覆上了一層薄冰,隨即拋出一大串問題。

錦人嘴角掛著一絲嘲諷,眼睛有著從沒有過的清亮。

他見她沒了反應,不由一用力,用簪子劃破了她的脖子,在白暫的皮膚上滑下來一串血珠。

“我說過,你的眼睛能否痊愈在於你是否足夠配合。”這是錦人唯一願意回答他的問題,“我救你並非是我的職責,對我更沒有絲毫好處,我完全可以置你於不顧,想不到你竟用如此方式來報答你的救命恩人。”

霎時,屋中隻聽得見溪水聲,可能也是因為有些底氣不足,他頭不禁意下垂,表情令人難以琢磨,但至少不是那份波瀾不驚。

錦人能感到頸上的簪子有些鬆動,她趁他恍惚間趕忙屏住氣,將袖間被紙包住的迷藥往空中拋去,黃色的粉末在他倆之間紛飛,他到底是剛醒來體力不支,手上的力道漸漸鬆了,錦人趁機用手肘將他用力頂開,他一時失力,朝後仰倒了。

錦人用力推開他後迅速起身,轉身衝出了房間才大口地喘氣,我到底做了什麼孽啊!錦人在心中把他千刀萬剮。

話雖這麼說麼說,但錦人看見快溢出的藥時連忙屁顛屁顛地跑了過去,這轉變連她自己都汗顏,救人不能半途而廢,錦人是這樣安慰自己的。

又折騰了一個時辰,錦人才直起腰板,此時,她早已汗流浹背,捶著前幾天拖那個沒良性的進來而弄傷的腰,一手端著藥碗走進了房間。

看著茫然盯著窗外的修長身影,錦人腳步不禁一頓,心中的怒氣頓時消了一半,她繼續走到他麵前,將藥重重地放在他身旁的木桌上,他渾身一顫,將失焦的眼轉向錦人。

“藥放在這,喝不喝由你!”錦人故意將聲音弄得尖細,裝出刻薄來,瀟灑轉頭走出了房間。

然而錦人沒聽見身後的一聲歎息。

錦人的心情被那人弄得很糟糕,她抬步沿著小溪走到一個小潭前。

小潭被竹子包裹著,清幽冷寂,時不時傳來幾聲鳥鳴,錦人脫去衣裳,緩緩走入潭中,水很清涼,她不禁打了個寒戰。

她的墨發散在水中,瑩瑩肌膚在陽光的映襯下散著光芒,她的眉頭隨著周身環境不由舒展,錦人從沒被人這麼控製著心情,更不知為何會為他的冷漠如此傷心,她沉浸在自己的心思中,沒有在意竹林中的一陣窸窣。

而此時另一邊,他心中莫名悶得發慌,他從不認為自己做錯過什麼,但當他聽到懷中人兒的一聲歎息時,愧疚已經不足以形容他的心情。

他想與她解釋,不經思考的費力下了床,沿著溪水漫無目的地尋著她,他威脅她隻是因為剛遭受追殺迫不得已,他從不怕人誤會,隻是至少她不能。

當錦人注意到那裏時正好一個人影冒了出來,他頭轉向錦人呆住了,水落的清脆,小人兒不禁意哼唱的小曲,他雖看不見但憑著聽力也猜出了一二,一團可疑的紅暈浮上了臉頰。錦人看他僵硬的杵在那裏才想起自己正一絲不掛。

霎時瞬間空氣都凝結了,氣氛連尷尬都不足以形容。錦人生生將尖叫聲了咽了下去,瞋視著這張貌似“正人君子”的臉,這人怎麼還不滾!

他也是想走啊,可腳硬是邁不開,心中似火燎般。

錦人轉眼看向他蒙上白紗的雙眼,心一橫,竟在水中站了起來,水聲那叫一個響啊!

錦人才管不了這麼多,一邊向他丟石頭一邊大叱流氓。

霎時火藥味在空中彌漫散開,群鳥驚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