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重要的是,錢謙益有外號“水太涼”、“頭皮癢”,如果這些孔家人知道的話,估計就不會這麼對他寄予希望了。
當然了,這些人也沒資格罵錢謙益,因為他們自己也是一個樣!
………………
幾天以後,當代衍聖公心情不好,自己一個人在小酢幾杯的時候,忽然,曲阜縣令孔大氣又急匆匆地跑來,帶著點惶恐,氣急敗壞地說道:“都什麼時候了,還在這喝酒?”
孔家內,也隻有擔任縣令職務的孔大氣,才有多點的底氣和孔胤植說話。不過當然了,這個底氣再足,也比不上世襲那會了。要不然,這上來估計就直接甩杯子了。
看到他如此驚慌,孔胤植心中頓時“咯噔”一聲道:“怎麼了,又發生什麼事情了?”
反正這段時間來,就沒有過好事,全是糟心事!
孔大氣聽了,連忙回答道:“據底下的人說,有外鄉人來我們這裏,在暗中調查我們!”
“暗中調查我們?調查什麼?”孔胤植聽了,當即皺著眉頭問道。
這種事情,以前從未發生過。
因為曆代的朝廷,都不會來曲阜搞事,這裏就是孔家的一畝三分地。
因此,孔胤植的反應都有點遲鈍。
孔大氣畢竟是官場中人,比孔胤植敏感一點,幾乎是對孔胤植吼著說道:“你忘記了,那興國公還是錦衣衛指揮使啊!外地人來查我們孔家,除了他,還有誰敢這麼做的?”
“啊!”孔胤植一聽,大驚失色,就仿佛才想起來一般,“錦衣衛?他……他……他真敢這麼做?沒有皇上旨意,他敢用錦衣衛來查我們孔家?”
一直以來,不管是錦衣衛也好,東廠也罷,還是曾經有過的西廠,整治那些文武百官? 他們孔家也隻是看熱鬧而已? 或者再幸災樂禍一下。從沒想過,有一天竟然會來對付他們孔家!
“應該不至於皇上要對付我們孔家!”孔大氣顯然在路上的時候? 就已經想過了? 連忙回答道,“但那個興國公權勢滔天? 要動用錦衣衛查我們,誰又會去說什麼?如果被他拿到什麼不利的東西? 他肯定就會興風作浪搞我們孔家!”
“對對對? 皇上肯定不會對付我們孔家的!”孔胤植一聽,稍微鬆了口氣,連忙點頭道,“就沒有哪個皇帝會對付我們孔家? 要不然? 天下讀書人都不會答應。”
似乎是安慰到了自己,他在說完之後,便看著孔大氣說道:“那我趕緊上書,把事情捅到明麵上去,皇上就不會讓那興國公為所欲為。”
“這法子好? 如今隻能這麼做了!”孔大氣聽了,點頭同意道? “相信皇上肯定不敢得罪天下讀書人,在沒有什麼不利證據的時候? 要想來對付我們孔家,那是會引發公憤的!”
“沒錯!”孔胤植點頭肯定? 然後想起什麼? 便又連忙問孔大氣說道:“那錦衣衛要查我們什麼?我們有什麼可以被他們查的?”
聽到這話? 孔大氣想了下,便咬著牙,恨聲說道:“放心,隻要我們孔家不犯謀逆大罪,普通的事情,誰也奈何不得你。隻要有你在,孔家就算被逮個把人,也不會有什麼影響。不過為了防止錦衣衛找茬,最好吩咐下去,讓所有族人都收斂一點,還有,嘴巴都嚴實一點。我在衙門那邊,也需要處理下,讓錦衣衛找不到錯處!”
孔家在曲阜是土皇帝一樣的存在,如果這樣還能安分守己,不犯一點事,那就真得是聖賢在世了。
孔家在曲阜繁衍了那麼多代,光是土地兼並,向外擴張,就不知道做過多少事情。
隻是以前的時候,一般人遇到孔家,那絕對是叫天天不應,叫地地不靈的。普通官員,甚至封疆大吏,都不可能對孔家有什麼處罰。
而如今,卻有這個風險了。
“好,那就這麼辦!”孔胤植一聽,便連忙說道,“我這就吩咐下去,讓所有族人都收斂點。在錦衣衛麵前,孔家人的招牌是護不了他們的。”
於是,事情就這麼定下來了。
孔胤植自然第一時間寫了奏章,大張旗鼓地送去上京告狀。
不過他卻沒想過,查他的外鄉人,一定就是錦衣衛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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或者也沒錯,查孔家的人,確實是錦衣衛校尉,但是卻被借調到東廠的,他們現在的名字,那叫東廠番役,不歸錦衣衛指揮使管轄的。
帶頭在查孔家的人,自然就是司禮監秉筆太監王二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