段天翔帶著我來到他們飆車的地方。廢棄的工地已經聚攏了很多發色怪異衣著另類的少男少女，機車的馬達囂張地轟轟作響，就像任何一部有不良少年或者黑幫出場的偶像劇。
天翔停車，我摘下頭盔透氣。他的車速好快，我既感到刺激又害怕得不敢放鬆環在他腰際的手。
“Are you ok？”站在我們車旁說話的人是——淩亦翔，我的天，想不到穿上皮褲的學長居然和段天翔一樣酷。
我不行了，我的眼前滿是紅心，我徹底拜倒在淩學長的皮褲下了。“我沒事，謝謝學長關心。”我連聲應道。
亦翔的視線這才轉到我身上，極快地掠過。“你一直和她在一起？”
“是啊。她好歹出手幫了我。”天翔滿不在乎地跨下車，把我和他的機車一同交給跟過來的小弟，“看著她，別讓她亂來。”
“喂，”我跳下車，三步並作兩步衝到他麵前，“你什麼意思？”
天翔在一輛引擎“突突”響的機車前蹲下身做檢查，語氣不耐的讓我閃一邊去，不要打擾他的工作。
“什麼嘛，這麼凶。”前一刻在河堤上溫柔擁抱我的男生，給他丟到九霄雲外去了。
“他在替我做出發前的檢查。”淩亦翔雙手環胸站在一旁，他頸中的吊墜和天翔的一模一樣。
“我不明白，學長。”我轉過身麵對亦翔，“學校裏那個學生會長，是你的偽裝？”我緊盯他的眼睛，不讓他逃避。“段天翔會變成不良少年，也是因為你的關係吧？”
“你管得太多了，桑諾飛。”他的眼眸閃過一絲寒光，走到天翔的身邊。我看到他們低聲交談，但聽不到他們在說什麼。是我眼花嗎，我怎麼覺得他們的背影像同一個人？
一個掃把頭少年舉著喇叭吆喝車手就位，段天翔和他的手下站在淩亦翔車前替他加油，我急忙走過去。
“學長，我相信你會贏。”我提高聲音說，周圍的引擎聲音太吵，我怕他聽不見。
淩亦翔肯定聽到了，我看到他對我友善地笑了笑。第一次誒，學長的微笑好溫柔。
我熱淚盈眶地望著他的機車如離弦之箭射了出去，側過頭擔心地問天翔是不是安全？聽旁邊其他人的議論，飆車的路線包括有“死亡公路”之稱的0號高速公路段。那條高速公路經常發生交通事故，死亡率極高。
“不會有事的，桑桑。”他又一次抬手揉我的頭發。我懷疑這是他的習慣動作。
“桑桑？”這是給我的昵稱？我什麼時候和他這麼熟了？
“我覺得這個名字適合你，亦翔也讚成。”天翔低頭發現我嘴巴大張的驚愕表情，笑了。“你幫我打過架，以後我們就是一國的了。”
這麼簡單？早知如此我何必繞這麼大個圈子，打架我最拿手了。
十五分鍾後，巨大的轟鳴由遠及近，人群開始騷動紛紛擁到終點等待勝者。我緊張地抓住段天翔的胳膊，大氣不敢喘。
“放鬆，否則還沒看到亦翔贏，你就會先掛了。”他取笑我，嘴巴像過去那樣壞。
我白了他一眼，呼吸倒是順暢多了。一輛藍色的機車率先進入我的視線，“亦翔，是他，是淩亦翔！”
我激動萬分一蹦而起，活像自己拿了冠軍一般高興。
“你真這麼喜歡他？”天翔問道，周圍歡呼聲不小，但我聽清了。
他的神色有一抹悲哀。我怔愣，無法理解他的悲傷為何而來。
“我不能喜歡他嗎？”我反問，眼看他迅速恢複常態。
“隻要不是我，我才懶得管你喜歡誰。”他酷酷地回答我。
可是段天翔，在我們第一次見麵的時候就對我喜歡淩亦翔表示了不滿。難道他忘了？還是他此刻言不由衷？
我沒時間繼續追究，因為淩亦翔被簇擁著走到我們中間。他像個凱旋的英雄接受眾人崇拜的讚歎，眼神依舊冷漠。
“Good job.”天翔給他一個擁抱，我沮喪地看到隻有這一刻他才有了情緒。淩亦翔，但願有一天我能取代段天翔在你心中的地位。
是我的祈禱靈驗了嗎？一向不甩我的學長居然主動走向我，停在我麵前。
“謝謝你的鼓勵。”他輕描淡寫地開口，卻讓我興奮到突然失語，我還真是丟臉啊。半天我才找回自己的聲音，不知該說哪一句的結果竟是問他為什麼要去玩這麼危險的飆車。問出口我就暗自懊悔，學長會不會認為我在幹涉他的私事而再度討厭我啊？真是，好不容易才讓他稍微友善了一些。
“學長，我是太擔心才問得。”我亡羊補牢附加說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