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麼?”
“我說,不如你出去賣,這樣就夠咱們生活的了。”
“我不。”林娜奪口而出,自從遇上他們那天,就是她噩夢的開始。
“你他媽的又不是金枝玉葉,為什麼不?一夜侍候三個男人都做過,還當自己多清白。願意得做,不願意你還得做。老子為了你白坐了幾年牢,好日子沒過幾天,你就是這麼回報我的?”瘦猴大怒,拽過林娜就是一陣拳打足踢,發泄完畢,“你在這兒等著,我出去拉生意!”
她才不要坐等,一定得設法逃走,可是身上又沒錢,又能逃到哪裏去。林娜還是決定逃走,她不能成為小姐,成為男人的玩物。她的一生怎麼就變成了這樣,毀了,被徹底地毀了,一切似乎都得從霍天宥開始。
瘦猴一出去,林娜就開始尋找機會。可是,人還沒離開小鎮,就被瘦猴追來,被他強行拽回了招待所裏,房間裏已經有一個體形彪悍的男人,見到林娜時,那眼睛都閃出狼樣的光芒。
“瘦猴,不可以。”
“給我閉嘴。這位大哥看得上你,那是你的造化。他可是答應給你三百塊,大哥,你快活,我出去了!”
任她如何掙紮、呼救都不會有人聽見,而她連逃跑的機會都沒有。
避開了牢獄之災,讓韓美玉坐進了監獄,卻沒有避開命運的懲罰與輪回。她如今這模樣與境遇,還不如坐牢,至少坐牢雖然失去了自由,還有幾分尊嚴。
林娜身心俱憊,坐在小屋裏,看著窗外的美景,這些天發生的點滴,於她都是刻骨的惡夢……
如果有機會,她一定逃出去。哪怕是坐牢,至少那是她應得的懲罰,她也不願意墮入地獄般地活著。
可是想到坐牢,她還是覺得恐懼。
一回回徘徊在矛盾之中,想要去自首,卻又害怕。可現下的處境,更令她難堪。對於瘦猴來說,她無疑成了他的搖錢樹,他可以發泄,也拿她的身體去賺錢……
一輛公車在鐵山縣女子監獄大門前停下,一名著正裝的年輕律師下了車,夾著公文包,一路近了監獄大門。說明來意,在女獄警的帶領進入會見室。
韓美玉神色憔悴,兩眼無神,木訥地在陌生的律師對麵坐下。
“你叫韓美玉?”
“是。”
“我是受景琂小姐之托接手你的案子。我想了解一下,關於你案子的情況,瘦猴在三個月已經越獄,我的來又從虎老大、刀疤那兒了解到新的情況,我希望你能配合我的工作……”
“你說是景琂讓你來的?她……她不是恨我嗎?她怎麼可能會幫我。”
律師望了一眼,從公文包裏掏出筆記本和筆:“你和景琂的個人恩怨我沒興趣知道。我是受托來了解你買凶殺人未遂至人傷殘的案子。”
見韓美玉一臉意外和不解,律師想了會兒,說:“哦,景琂小姐讓我轉告一句話給你。她說雖然恨你,但不屑用卑劣的手段報複你。如果你的案子有疑竇,她會看在冉麗珊的麵子上幫你。”
對付冉東林,是因為冉東林確實做了對不起聖瑞集團的事。對付她的美容院,也是因為她美容院做壞了別人的臉。
她年輕時候,破壞了別人的家庭,搶走了冉東林,還用卑鄙的法子奪走了屬於景繡的財產……是她將景繡母女推下了艱難、痛苦的生活深淵。可現在,景琂小姐居然會請律師來重新了解她的案子,也就是說,她也許會提前釋放。
愧疚如潮,湧上心頭,韓美玉無神的眸子裏閃著光亮,那是悔恨的淚水。
如果一切重來,她願意和冉麗珊一樣,靜靜地生下孩子,獨自哺養她長大成人。一定會不會去破壞別人的幸福,更不會去搶別人的東西。
景琂這個恨她、怨她近三十年的女子,居然會出手相助。
韓美玉的愧疚逾深,結結巴巴地說:“我……對不起她。這是我應該受到的報應。”
律師說:“法律上可沒有報應一說,講究的是證據確鑿。”
韓美玉低垂著頭,來到這裏之後,過往許多事,她就反複地回憶再回憶,最初是有怨,有不甘,可慢慢的就想通了。當想通所有的人,才發現過往那麼多年,自己做了多少的傻事。“我不想再翻案,而且這事已經過了幾年,我怕……”
“這是因為之前沒有發現的新的證據,現在有了證據,你有機會翻案。”律師掃了一眼,“這是一個機會,我希望你能配合我的工作。請告訴我關於那些事的細節和你所知道的實情。”
如果有機會早點出去,她是歡喜。她還沒有見冉麗珊的女兒,隻是看過那孩子的照片,和冉麗珊小時候長得很像。
她雖有愧意,但更願意配合律師找出新的證據。
年輕的律師離開鐵山縣女子監獄後,回到花城的次日就約見了景琂。
聽完律師講敘完情況,景琂吐了口氣,說:“也就是說,她當年的確參與了買凶綁架的事,是和林娜一起找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