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了小區門口,楊樹發了條短信。
沒多會兒,白果換了身衣服就下來了,衝人招了招手走近了。
楊樹沒下車,坐駕駛位上看著他,問,“吃飯了沒?”
白果老實交代,“吃過了,吃了麵條”。
“飽了嗎?”楊樹又問。
白果猶豫了會兒,想了想說辭,特委婉的表示,“擼點兒串還是可以的”
楊樹樂的直點頭,“上車,走著”……
“江上苑”這一片基本都是中高檔餐廳,方圓五公裏內連家小飯館都找不著,楊樹開著車直奔小吃一條街去了,瞄了眼後視鏡,不滿的問,“怎麼不坐前邊兒來?”還真把他當出租車司機了?
白果順著車邊就上了,壓根沒注意這些個,楞楞的說,“哦,下次坐前邊兒”
楊樹笑了笑,問,“你怎麼住這兒?這塊兒的房子挺貴的吧?”
白果沒多想這話有什麼不對,按平常邏輯走,人一般至多問,你家住這兒呢?他“嗯”了聲,說,“這我哥的房子,我暫時住這兒”,說完,眼神就黯淡下去了。
不想揭人傷疤,轉了個有趣的話題掰扯,白果很快就被轉移注意力,楊樹想,這小小子心真挺寬的。
說著話,就到了地方,白果啃著雞翅不撒嘴,邊說,“這頓算我的,我請”
楊樹撿了顆花生米送嘴裏,揚了揚眉,“找著工作了?”
白果咧著嘴說,“嗯,一家雜誌社,你別嫌這兒路邊攤,下回請你吃大餐”
楊樹被他逗樂了,說話一溜一溜兒的,笑著點頭,“成,我等著”,邊抽了張餐紙遞給他,“擦擦,一嘴兒的油”
白果接過,豪氣的抹了抹,接著埋頭苦幹。
楊樹犯了煙癮,摸了摸褲兜,過馬路對麵的小商店要了包煙,前後不過四五分鍾。
正叼著煙轉身往回走呢,就瞧見四五個青年圍住了他們的餐桌,“操”,低咒一聲,趕緊掐了煙,快步往事發地兒去。
為首的青年麵色酡紅,明顯醉意上頭,拽著白果的衣領罵罵咧咧,他被倆同夥鉗製著雙手不能動彈,麵門兒上挨了好幾下。
SUV就停在附近,往後備箱取了根棒球棍,楊樹走人後邊抬腳把人踹開,掄起棍子往那拽著人的小青年背後就是一下,多少收了點兒力,鬧人命了不好。
“嘭嘭嘭”來回過了幾招,醉酒青年們撂倒一地,扔了棍子,趕忙把還趴地上的白果扶起來,擔心的問,“沒事兒吧你?”
“沒,沒事兒”,白果捂著肚子搖搖頭,還挺疼。
就這麼眨眼的功夫都能鬧出事兒來,也是一人物,楊樹又生氣又好笑,半托著人說,“先上車吧”。
走的時候抽了幾張大紅鈔給攤主,作賠弄壞的桌椅錢,人混口飯也不容易,出來擺攤還碰上這麼一糟心事兒。
路上碰著個24小時營業的藥店,楊樹把車往路邊一停,回來的時候手上拎了個塑料袋。
“到底這麼回事兒?為什麼動手?”楊樹邊給他上藥邊問。
白果通紅著眼不說話,跟受了天大的委屈似的。
“喲,看不出來,還挺強”,楊樹手上一使勁兒。
白果疼的“嘶”了口氣兒,瞪著他說,“你故意的”
楊樹承認的坦蕩蕩,“恭喜你,猜對了,你說今兒要是就你單獨一人,得吃多大虧,說說吧到底怎麼了?看看我能治治這中二病不”
白果還瞪著人,語氣倒是軟了幾分,“他們罵我”
“他們罵你什麼了?”楊樹問。
白果不吭聲了,臉漲的通紅。
“嘖,他們罵你什麼了?”楊樹給他擦傷的地方噴了道雲南白藥噴霧。
“疼疼疼”,白果倒抽了口氣,直往後躲。
“打架的時候怎麼不喊疼,把上衣掀起來,我看看有沒有淤傷,別傷著筋骨了,要不行得上醫院拍個片”,楊樹說著就要撩人衣服。
白果趕忙拽住,死活不讓,“幹嘛呢你,gaygay授受不親,別動手動腳的”
楊樹瞧他這副貞潔烈男的樣兒,歎了口氣,隻能作罷,“要難受了可得說,別留下什麼後遺症,成吧,折騰一晚上了,我送你回去”
白果點點頭,靜了片刻,盯著他的側臉問,“你幹嘛對我這麼好?”
楊樹看著前方,沒回這話,“我上回說要不咱們試試那話,是認真的”
白果一怔,張嘴就想問你看上我哪了,話都嘴邊上打了個卯又溜回去了,太矯情,轉頭看向窗外,訥訥的說,“他們罵我小鴨子”。
楊樹側頭看他一眼,單手摸了摸他的腦袋,似有感慨,“你哪能是小鴨子,明明就是渾身長刺兒的兔子”
白果拍開他的手,吸了吸鼻子,說,“好好開車”
許久之後,楊樹告訴白果,就是你那可憐見兒的小樣兒勾得我心都疼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