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果這陣子很忙,忙著找工作換房子,麵試了幾輪單位,終於在一家不知名的小型雜誌社取得了階段性勝利。
第一天上班,主任編輯就告訴了他負責的工作內容,基本就是文字校對,催稿,整理普通讀者投稿這一塊,整體來說既簡單又雜亂,待遇還不高。
白果卻忙活的樂嗬充實,要不是事後陳麗芳打電話詢問結果,他幾乎都快忘了還有楊樹這麼一人。
白斌過來的時候打包了“月滿樓”的小菜,都是白果愛吃的口味,進屋沒按門鈴,拿了備用鑰匙就“闖”了進去。
屋內的窗簾隻拉開了雙拳大小,秋日午後的陽光趁勢冒了進來,在空氣裏鑄就成了一道光束,照在橫躺在沙發上酣睡的人。白果似是聽見動靜,皺著眉頭不安份的動了動,側身的同時棉質家居衫隨著主人的動作往上移,緊繃光潔的腰線裸|露在外,撩撥著某人的自製力。
白斌閉了閉眼,拚盡全力壓下腹傳來的燥熱感,待餘熱一股一股散去,才發現自己在玄關處竟呆站了半盞茶的時間,瞧著仍在睡夢中的人,心裏泛起陣陣無奈,這麼沒防備,下次被人吃了都不知道。
歎了口氣,換上鞋幾步上前把人喊醒,白果背手揉了揉眼,眼神有了焦距,“哥,你怎麼來了?”聲音還帶著剛睡醒的鼻音。
“我怕你餓死在這兒”,白斌瞧見他這副懵懂無辜樣兒,差點兒就聽見好不容易壘起的理智“哐當”崩塌聲,轉身把飯菜擱到餐桌上,掩飾道,“過來,吃飯”
毛發支棱著,白果抬手耙了耙,“哥你先吃,我去洗漱”
幾步走到落地窗邊一把拉開窗簾,室內頓時乍亮,白斌眯眼問,“怎麼這麼晚才起?昨晚又晚睡了?”
白果含糊的“嗯”了聲,低頭吐掉了口裏的牙膏沫,聲音上揚,“哥,我找著工作了,在一家雜誌社裏,等發了工資我就搬出去住”
白斌一頓,穩了穩聲線,“住這兒不好?”
白果洗完臉出來了,聞著香噴噴的飯菜走不動道兒,壓根兒沒注意聽白斌的話。
白斌“嘖”了聲,拿筷頭敲他的手,麵色不虞,“問你話呢?住這兒不好?”
力道失了輕重,白果縮回手,有些委屈,“挺……挺好的”
“那你還搬?”白斌脫口道,似是在等對方的這句話。
靜默了片刻,白果用手指扣著桌沿,跟犯了錯的小孩兒似的,小聲說,“哥,白叔可就你這麼一個兒子”
“然後呢?”白斌簡直要被氣笑,所以就不能喜歡你是吧。
白果抬眼看著他,無聲張了張嘴,想說什麼又被憋回去了。
他哥這麼聰明,怎麼可能不懂他要說的。
白斌揉揉他的腦袋,泄氣般的說,“先吃飯吧,都是你喜歡的,涼了就不好吃了”
白果悶頭扒飯,傻兮兮的想,他哥是真對他好,買的都是他愛吃的,他更不能把他哥帶歪了,得趕緊找到房子搬出去。
飯後,白果把桌子收了,殘羹剩菜倒進了垃圾桶,給他哥泡了壺大紅袍,二級品,超市搞特價買的,平常他都拿來煮奶茶喝,見白斌在打電話處理公事,安安生生的退出了書房,坐在客廳裏看電影。
擱茶幾上的手機震了震,發件人顯示是楊樹,白果盯著人名兒看了半晌,才記起來這人是誰。
【晚上一起吃飯?】
白果朝書房看了看,估計他哥一時半會兒走不了,編輯好文字發過去,【我哥來看我了,晚上要和他一起吃飯】
這頭的楊樹看見了短信沒再回,正想鎖了屏揣回兜裏,工作室裏的電話又找來了,說是新來的後期處理圖片出了點兒問題,要他去一趟。
等忙完天都黑了,楊樹取了車往家開,開到一半遇上個紅燈,片刻,燈光開始閃爍,他跟沒反應似的,盯著某個點兒撒癔症,後邊的喇叭催促響起,這才回過神,掛上檔起步。
進入下個待轉入口,打了把方向盤左拐調頭,戴上藍牙給白果去了個電話,“幹嗎呢?”
白果嘴裏嚼巴著薯片,哢哧哢哧的,說,“看片兒呢。”
家裏就他一人,白斌傍晚就被陳麗芳一個電話叫回去了,走的時候不明深意的看了他好幾眼,盯的他渾身直發毛。
楊樹一愣,聽見那頭傳來斷續的打鬥聲才反應過來,壞笑道,“這麼有興致”
“呃……”莫名被調侃,白果麵上一熱,臊的慌,忙解釋,“就普通的片兒”
楊樹語調長長的“哦”了聲,笑的焉兒壞,“我這兒有高級片,你看嗎”
白果不說話了,拿薯片當他咬,哢哢的嚼不停,這人可太討厭了。
楊樹也不逗人了,笑著說,“出來遛遛彎”,說完不給人拒絕的機會,又道,“我現在開車去你那,你把地址發我手機上”
白果這個沒心眼兒的,掛了電話傻乖傻乖的給人發了過去。
末了又覺的這人忒壞了,剛電話裏明明還不知道地址,怎麼就開車往這兒來了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