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人走後,白果盯著茶幾上咬了一小口的蛋撻撒癔症。蛋黃“噠噠噠”踩著爪子湊他身邊“喵”了一嗓子。
白果伸出手掌心放它下巴邊上,蛋黃伸出舌尖舔了舔,啥味兒都沒,倆墨綠色的眼睛哀怨的看著他。
白果揉了揉它的頭,小聲說,“是不是嚇著你了?那是你爹的二姐,按輩分兒你得管她叫姑媽,”末了一激靈,兀自道,“哎我得和你爹報告這事兒,他二姐上家來視察了。”
手機上先前發出的信息,楊樹那欄一直沒見回。白果估摸著對方還在忙,思量了會兒轉而發了條信息。
【你姐今天來家了……】
發完了也沒再關注,把桌上的殘羹剩餘收拾進了廚房,往貓盆裏倒了點兒貓糧,鏟幹淨了貓砂。
客廳的電視一直開著,斷斷續續的人聲傳進白果的耳朵裏,關注點兒卻不知飄向了哪兒。
擱在茶幾上手機震了半天,對方快要掛斷的時候白果才反應過來,來電顯示是楊樹。
“喂?大樹,”白果接了,飄散開的思緒回了籠,“我給你發的信息你看見了?”
“看見了,”楊樹問,“緊張了?”
聲音裏的笑意從聽筒傳來,讓人安心。
“嗯,”白果點點頭,後知後覺才發現對方隔著電話看不見,又問,“你忙完了嗎?”
“忙完了,”楊樹聽見那頭斷續的電視人聲,說,“你先看會兒電視,我馬上就到家”
白果乖順的“嗯”了聲,卻沒先掛斷。
“果果聽話,”楊樹輕聲說,“有什麼事兒等我回家再說。”
“嗯,那你小心開車,要是喝酒了就打車回,”白果叮囑了一句。
“我還以為你會說來接我呢,”楊樹拿起外套出了辦公室,邊說,“先這麼說,外邊兒冷,舉著電話凍手。”
說完楊樹先掐斷了通話,他要是不掛估計那小子得捧著電話等他回去。
坐在駕駛位上沒先急著走,撥通了楊雯的號,那頭一接,楊樹開口就沒好氣兒,“聽說你今兒上我家來了?”
“喲,怎麼聽著一股火藥味兒啊?吃槍子兒了?”楊雯調侃道,“我還以為你得再憋會兒,沒成想我才離開不到三小時你就沉不住氣兒了,看來家裏那位對你挺重要哈。”
“是老太太叫你來的吧?”楊樹抽了根煙叼嘴裏,“這人也看了,你就沒啥想法?”
楊雯樂了,一語道破,“你是問咱媽是怎麼想的吧?不過老太太還真沒跟我說,我隻負責彙報工作,具體的你給媽打電話問吧。”
“不是,”楊樹往靠背上仰了仰頭,問,“你說你這趟上我家來有什麼意義沒?”
“怎麼沒意義?”楊雯正了正聲兒,“楊樹,我告訴你,上回你走了之後大哥可說了些這小孩兒的家庭情況……”
話還沒說完,楊樹就打斷了,“怎麼著?國家哪條法律規定私生子不能談戀愛了?還是你覺得人配不上咱家?”
“楊樹,你就渾吧你,”楊雯陡然提高了聲量,過了會兒歎著氣說,“我可管不了,反正又挨不著我吃喝,隻要兩老的點頭同意就成。”
楊樹拔了嘴裏的煙,“嘖”了聲,說,“本來也不歸你管,得了,甭廢話了,老太太那邊兒我會說,你沒事兒少上我家找不痛快。”
楊雯聽了,差點兒氣炸了肺,欲發作時那頭卻搶先一步掛斷了電話。
楊樹到家的時候,白果都沒聽見動靜,也不知道在楞啥神,知道這小子心裏頭肯定藏著事兒呢。
“看什麼呢這麼入神,”楊樹走進客廳說,“可真夠專注的,估計賊進家門都不定能引起你注意。”
白果聽見貓叫聲兒才反應過來,看著楊樹問,“你回來了?吃飯沒?”
“還沒,”楊樹擼了把蛋黃,“你不是烤蛋撻呢嘛?給我拿幾個吧。”
“都涼了,不好吃,”白果邊說邊進了廚房,楞了兩秒才反應過來,“你不是不愛吃甜味兒的嗎?要不我給你下碗麵。”
“不用,”楊樹跟了進來,洗著手說,“你下午給我發那照片我看見了,剛好陪客戶就沒回,想著過會兒再回,後頭公司事兒多就忘了。”
白果“哦”了聲,從出櫃裏拿了桶掛麵,鍋裏裝上水,準備開火。
“不是說不用嘛,隨便吃口就成,”楊樹看著他說,“你下午發給我那圖片,看起來真挺好吃的,隔著屏蔽都能聞見那香味兒。”
讚美過了時候,白果都提不起勁兒嘚瑟,“還是吃點兒主食,你不是喝酒了,壓壓胃,”說完就湊人身邊瞎嗅。
“嘿,嘿,嘿,幹嘛呢,”楊樹笑著往後躲,“你什麼毛病啊?這招跟蛋黃學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