菜肴很豐盛，滿滿的一桌，有雞有魚還有鴨，老太太讓阿姨提早回去和家人團圓，下午就別過來了，晚上的飯菜訂了酒店的送家裏來。
幾人輪番向二老說著祝福詞，樂樂舉著奶瓶咿咿呀呀的說，“祝爺爺奶奶新年快樂。”別看人小，字兒咬的特別清楚。
“樂樂真乖，等明兒初一再給奶奶拜年，奶奶給你包個大紅包。”老太太看著大孫子滿心滿眼盡是喜歡。
小人精學舌道，“包，紅包。”
逗笑了一桌人。
快輪到白果這兒的時候，他有些激動還有些緊張，拿著杯子的手都有點兒抖。
基於上回在書房的意外表現，擔心他不按套路出牌，再當眾帶來點兒震撼驚喜，楊樹湊他耳邊悄聲說，“隨便說兒什麼就成，注意——常規用詞。”
白果“嗯”了聲，心裏琢磨著什麼才是常規用詞。
“哎小果喝的是飲料吧，”楊震說，“這可不行，得換上酒才能敬。”
“他酒量不行，一小孩兒。”楊樹說，剛還嫌人喊他小孩兒，這會兒護起短來就不記著了。
“喝點兒也沒事兒，”白果不想掃了大家興致，大過年的。
老頭兒坐在上位說，“喝點兒黃酒吧，上次你拿來的還沒開，我也嚐嚐。”
楊樹看了看他爸，過了兩秒似有頓悟，笑著說，“行，我去拿。”
“你坐著吧，”老太太也笑了笑，“你哪兒知道放哪兒啊，我去拿吧。”
黃酒香醇濃鬱，白果低頭嗅見一陣芬芳，捧著酒杯欲說祝詞，“……那什麼我也不知道說些什麼好，楊樹剛還警醒我來著，不準標新立異，讓我說點兒常規詞……”
話還沒說完，在座的幾位都笑了，楊雯實在沒忍住笑了出聲，邊樂邊說，“你現在就挺標新的。”
楊震也樂了，“小果別緊張，甭聽他的，你想說什麼就說什麼。”
老太太想笑又憋住了，說，“就你倆話多，別打岔，讓小果說完。”
楊樹都給他氣樂了，扯了扯他的衣袖，“快說吧，現在你說什麼我都不攔著了。”
白果抓了抓腦袋，有點兒不太好意思，“那就挑簡單的說吧，謝謝……謝謝伯父伯母，我表達能力不太好，總之，謝謝你們。”聲音有點兒顫。
楊樹有點兒心疼，別看他平時心大，其實真在意的事兒都擱心裏藏著呢。
“爸，媽，我和白果一起敬您二老。”楊樹端著酒杯說。
白果側頭看了看他，倆人對視了一眼，眼底隻有對方才能看見的深意。
老頭兒看著站在眼麵前的倆人沉默了幾秒，過了會兒才端起手邊兒的酒杯飲了口。
老太太抬手抹了抹眼，歎了口氣，“一家人不說這個，吃飯吧。”
飯桌上氛圍很好，一大家子人圍在一桌，邊吃邊聊，白果特別喜歡這種感覺，很溫馨也很有家的感覺，楞楞的看著人聊天，笑的特別傻。
“上頭了？”楊樹在桌底下握緊了他的手，“要不要去樓上躺會兒？”
白果迷迷瞪瞪的看著他，“不用，我想再坐會兒。”
老太太往這邊看了看，“小果喝多了吧，三兒，你帶他去你屋裏休息會兒吧，我都給你收拾好了。”
“走吧。”楊樹架著白果就上了樓。
白果有點兒微醺，小聲說，“楊樹，我特別高興。”
楊樹笑了笑，把他放床上，“剛那祝詞說得特別好。”
“把你說感動了？”白果臉蛋兒紅撲撲的，被燈光一照，看上去跟個紅蘋果似的可口。
楊樹咽了咽唾沫，咳了兩聲，“別勾我啊，白小果。”
白果沒說話，伸手摟住他的脖子，腦門兒蹭了蹭他的。
“撒嬌呢？”楊樹雙肘撐在他兩側，笑著說。
“嗯，撒嬌。”白果埋在他頸窩處說，撲滿了溫熱的氣息。
楊樹眼神一動，用手指勾了勾他的下巴，低頭吻在了他的唇上。
熱吻持續不到三秒，對方卻不再回應。
“操，真是。”這是他第二次爆粗，看著懷裏睡過去的人，楊樹有一種殺人的衝動，無奈歎了口氣，替他脫了鞋和外套，把人塞進被窩裏，楊樹扯了扯褲襠，進了廁所。
原本以為這一覺得睡到晚飯時刻才醒，沒成想兩小時不到白果就醒了。
“要喝水麼？”楊樹比他先醒，側頭看著他問。
“嗯。”白果睡眼惺忪，看著四周陌生的環境，還沒反應過來自己身在何處。
楊樹下床倒了杯熱水遞給他，“有點兒燙。”
白果“嗯”了聲，“那一會兒喝。”鼻音有點兒重。
“是不是感冒了？”楊樹伸手摸了摸他的腦門兒。
“沒有，”白果搖搖頭，傻兮兮的問，“我睡著了？”
楊樹眉尾一跳，胡嚕他一把頭發，“睡傻了？”
白果拍開他的手，“我是說我怎麼能睡著呢，還這麼沒心沒肺的。”
“怎麼了？”楊樹坐在床邊兒，“是不是真睡傻了？”
“楊樹，你再說我傻我就跟你急，”白果瞪著他，歎了口氣說，“我怕咱倆睡一塊，伯父伯母……膈應。”
這傻子……真是……招人心疼。
楊樹楞了楞，左右心房軟糊成了一片，扣著他的後腦勺摁在自己的懷裏，“我看你是真傻，是不是喝酒精給喝的？嗯？”
白果掙了掙，沒掙脫開，悶在他懷裏說，“你再說我傻，我真就傻給你看。”
楊樹沒忍住笑出了聲，鬆開手捧著他的臉在嘴上嘬了口，歎著氣說，“我爸喝了你敬的那杯酒就是承認了你，承認了你的身份。以後不準再說這種傻瓜，聽見沒？”
白果扒拉開他的手，楞楞的問，“什麼身份？”
楊樹笑了兩聲，“楊家男媳婦兒的身份。”
“靠，”白果拍了他一巴掌，過了會兒又止不住的樂。
楊樹莫名其妙看著他，“什麼毛病這是？趕緊起來洗把臉，我媽她們在包餃子，你不是想學麼？”
白果挺高興的“嗯”了聲，反應過來後瞅著他說，“不是你包餃子給我吃麼？就愛占我便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