淩晨兩點,楊樹在睡夢中被一通電話吵醒,那頭的人開口直奔主題,讓他帶上保釋金過來贖人。
楊樹蒙圈了兩秒,搓了搓臉試圖讓自己盡快清醒,“那人叫什麼名兒?”
警察不耐煩道,“你自己的弟都不認識了?白果,小孩兒長得倒是眉清目秀,動起手來還挺生猛,把人腦袋都開瓢了,你們做家長的也真是……”
還沒等對方說完,楊樹一咕嚕從床上爬起來穿好衣服拿起車鑰匙就往外奔。電話裏急得都沒問清楚什麼情況,腦子裏盡想著白果被人開瓢血淋淋的場麵,一顆心驚得七上八下。
等到了派出所,見人全全乎乎的蹲在角落,提到嗓子眼的心也落停了,這才騰出來點兒眼神瞄了一眼捂著腦門兒直叫喚的“受害者”。
楊樹呼了口氣,“警察同誌你好,我是白果的家長。”
聽見熟悉的聲音,白果猛的一抬頭,眼圈有點兒發紅的同時也鬆了口氣。
警察大致敘述了遍整個鬥毆事件的過程,“差不多就是這樣,現在人吵著要告你弟,我們建議還是私下解決,具體怎樣還是要你們自己協商好。”
等處理完,天邊兒都開始泛著透亮的光,楊樹扶額歎了口氣,衝站著離他起碼得有十米開外的白果招了招手,“過來。”
白果站在原地沒動,一下下踢著腳邊的碎石子。
“過來,”楊樹沉了聲,“別讓我再重複一遍。”
“不,我不,”白果堅決搖頭,往後又退了幾步,“等會兒你又抽我。”
楊樹剛想保證的話又咽了回去,眼前這情況他還真保證不了不動手,這小子太他媽欠教訓了,一沒看住就惹事兒,他尋麼著得上哪兒找個鎖鏈栓褲腰帶上得了。
“行,那你站那兒吧,”楊樹掏了根煙點上,抽了幾口平靜了下暴動的心情,“這幾天你上哪兒去了?”
白果揉了揉鼻子,嗓子眼發酸,“是幾天嘛,是一陣。”
再過幾天得是半個月了。
“我不在你不也過得挺多姿多彩的麼,”楊樹撣了撣煙灰,“又泡吧又鬥毆的,瞧不出啊,越來越能了。”
“我也就閑得無聊,進去溜達了一圈。”白果麵兒上吊兒郎當的樣兒,心裏邊兒其實被這話戳得挺難受的。
“大晚上不睡覺跑出去瞎逛是夠閑的。”楊樹說,“你那同學怎麼沒和你一塊?”
也不知道這句話裏的哪個點刺著了他的神經,白果一下就爆發了,“我要能擔保我自己就不勞駕您了……”
“可現在你已經勞駕了,”楊樹打斷了他的話,“不僅勞駕了我的身體還勞駕了我的金錢,你看你打算怎麼還吧?”
“那錢……”白果頓了會兒,“我會還給你的。”
“什麼時候?”楊樹不饒人,“我看就現在吧,等會兒你一轉身跑路了我上哪兒找你去。”
白果邊瞪著他邊“咵咵”從兜裏掏了五百的大紅鈔,瀟灑一昂頭,“諾,給,別說小爺一百塊都不給你。”
楊樹“嘖”了聲,“有這麼還錢的嗎?隔得這麼遠,還等著債主自己過去拿……”
沒等他說完,白果“哐哐哐”幾個大步走了過去,攥著錢的手一把抵在他的腹部處,“不用找了……”
說完剛想走開就被拽住了,下一瞬就被人扣住了後腦勺悶在了懷裏,楊樹歎了口氣,“渾小子,是不是說過不再去那地兒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