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上店裏沒什麼生意，白果交代了一下就和楊樹出去了，倆人去的是一家日式料理店，門臉兒還挺高大上，服務員穿著一水的和服，店裏放著咿咿呀呀的日語歌。
“這誰唱的？”白果問。
楊樹看了他一眼，“一中年大叔。”
白果樂了，“要你說麼，有耳朵的人都能聽出來。”
“那你還問，”楊樹說，“我能懂這鳥語麼。”
“還好沒要咱跪著吃，”白果喝了口茶，“嗯，這茶香。”
楊樹也喝了口，點了點頭，“嗯，還行，果茶，要喜歡咱買點兒回去。”
“能買嗎？”白果說，“說不定這茶就是人店裏的招牌呢。”
“問問，不賣就算了，”楊樹說，“我過幾天得出趟差。”
白果放下杯子看著他，“去哪啊？待多久？”
“不遠，也就幾天，”楊樹說，“五一之前肯定能趕回來。”
白果有點兒焉，“行吧，這回又拍誰啊？”
“之前合作過的一家雜誌社。”楊樹說，
哦，敢情又拍小姑娘呢。
工作歸工作，白果在這方麵還是挺懂事兒的，“那到時候我去送機。”
楊樹看著他笑了笑，點頭道，“行。”
吃到一半，對桌來了一對男女，男的那頭發抹的油光水亮，名牌加身不說腕子上還露著一塊表，什麼牌兒白果眼皮子淺看不懂。就是那姑娘剛一落座，香水味兒鋪天蓋地的就卷了過來，差點兒熏的他喘不過氣兒，行為就更有意思了，和某個知名電影裏邊兒的那位“吃兔兔”的姑娘有得一拚。
白果歎了口氣，擱下了筷子。
楊樹笑了笑，“吃不下去了？”
“膩著了，”白果看了看他，故意說，“你是不是還挺享受啊？你拍的那幾個小模特就是這類型的吧。”
“甭瞎說啊，”楊樹說，“要不回去擼串？”
白果摸著空蕩蕩的肚子點了點頭，“我看行。”
結了賬路過對桌，白果正好聽見那“兔兔”姑娘正對著名牌男發嗲了一嗓子，立馬就起了一身雞皮疙瘩，出了店門都沒消。
“上咱以前常去的那家麼？”楊樹邊發動車邊問。
白果清咳了兩聲，比著蘭花指，捏著嗓子，“不要不要嘛。”
楊樹嚇一跳，腳下猛地一鬆離合熄了火，轉頭瞪著他，“信不信我抽你。”
白果抿著嘴搖搖頭，捂著胸口說，“人家好怕怕。”
“你他媽……”楊樹忍無可忍，直接甩了一巴掌。
白果樂不行，笑得停不下來，“我學得是不是挺像的，不要不要嘛。”
“行了啊，”楊樹重新點火，“你要再這麼說話，麻利兒給我滾下去，別給我驚出一身病來。”
白果不笑了，一拍大腿，特豪氣的喊了一嗓子，“走著，上咱家樓下燒烤店擼串去。”
燒烤店裏坐滿了人，店家在外邊兒的空地上支了幾張塑料桌，白果一屁股坐下了，舒服的歎了口氣，“這才是生活啊。”
楊樹笑了笑，“一土鱉，是不是聞著煙熏火燎的味兒才找著了家啊。”
白果“哼”了一聲，“你要吃什麼？我去點。”
“你隨便拿吧，”楊樹說，“記著拿點兒花生米。”
白果拿著簍子去揀串串了。
店老板拿了一打啤酒擱他們這桌上。
“嗯？”楊樹看了他一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