SUV停在小區門口，白果剛想拉開車門身後就傳來了喇叭聲，回頭就瞧見白斌從駕駛位上走了下來，“小果？你來家裏了？”
白果遞了個眼神給車裏的楊樹，關上了車門，“嗯，我來看看白叔。”
“哦，”白斌一時不知如何接話，尷尬道，“要不再上去坐坐？”
“不了，”白果瞄了一眼對方車後排，“你進去吧，我也得回了。”說著再次拉開車門就要鑽進車裏。
“小果。”白斌喊了聲，語氣裏帶著倉惶急切。
“嗯？”白果轉頭看著他，眼神卻直直穿過了對方射向他的身後，“哥，別忘了你現在是什麼身份。”
白斌愣住，想要上前的半步又退回了原地，艱難的扯了抹笑，“好，以後……常回來看看。”
車身遠去留下一溜串尾氣，後視鏡裏的那個人始終沒有動作，直至拐角看不見人影，白果才輕輕的鬆了口氣。
楊樹側頭看了看他，沒有多問。
天色逐漸昏暗，馬路兩旁的路燈高頻率的迅速往後退，半降的車窗晚風吹入時都沁著花香。
白果深吸了一口氣，“桂花真香啊。”
楊樹認同的點點頭，“嗯，快十月了。”
“是啊，”白果曲著一隻胳膊抵著頭枕，擺了擺腦袋，“想吃桂花年糕了。”
楊樹笑了笑，“我還以為你怎麼也得舞文弄墨接句詩，鬧了半天，還是離不開本性。”
白果“嘖”了聲，“民以食為天，天大的事兒也抵不過嘴上這口。”
“嗯，能這樣想就最好。”楊樹說。
路遇紅燈，車輛停下。
白果伸出左手握住他的，很緊。
楊樹偏頭看了他一眼，伸出空著的右手包裹住了倆人交握的雙手，“沒事兒吧？”
白果搖搖頭，盯著前方沒吭聲。
內心唏噓，這條路太窄了。
到大院的時候，白果心情稍微好了點兒，樂樂一見著他就跟長在了他身上似的。
晚飯意外的白果沒吃多少，趁著樂樂黏著他的空擋，老太太把楊樹拉到一旁，悄聲問，“你倆怎麼了？鬧別扭了？”
“哪能啊，”楊樹笑了笑，“您別多想。”
老太太不信，“我看小果平時也不是這食量啊，擱他麵前那愛吃的幾道菜我看他都沒怎麼舉筷。”
“這話您可別讓他聽見，”楊樹笑著說，“他上次還怪我在你麵前說他是小豬崽呢。”
老太太也樂了，“能吃是福，我看咱家小果那麵相是挺有福氣的。”
“可不麼？要不然您這寶貝兒子哪能落他手裏，便宜了那臭小子。”楊樹敷衍著把這話題揭了過去。
還沒到家，白果就靠在車上睡著了，楊樹側頭瞧了瞧，心裏歎了口氣，估計是頭腦風暴累壞了，這臭小子，見天瞎想。
想著抬手就戳他一下，沒成想把人戳醒了，白果睜眼還懵著呢，皺眉看著他，“嘛呀你？夢裏邊兒就夢見你打我，睜眼還真是。”聲調兒特委屈。
楊樹樂了，伸長了胳膊隔著中控台把人攬了過來，“抽個空把店裏的事兒安排好，咱們出去走一趟。”
白果扭著身子楞住，反應過來後欣喜爬上了眉梢，“是去旅遊麼？”
楊樹親了口他腦門兒，帶響兒的，“是，開心不？”
白果點了點頭，摟緊了他，悶在他懷裏說，“讓你擔心了。”
“傻樣兒，”楊樹拍了拍他的背，“就你那點兒小心思還跟我藏著掖著呢，腦瓜子挖出來還沒二兩。”
白果下巴擱在他肩頭，歎著氣喊了他一聲。
“嗯？”楊樹應了聲。
“回家吧。”白果說。
“嗯。”
飛機進入平流層開始趨於穩定，白果鬆開了之前由於起飛時的失重感而緊緊抓著楊樹的手。
楊樹偏頭看著他笑了笑，“你這算不算用完就丟？”
白果眉毛一挑，“我還沒用過呢，要不哪天換我試試？”
楊樹抬手給他了一下，“慣著你了是吧。”
話剛落音，機身又輕微的晃動了一下，白果嚇得使勁兒抓住楊樹的手腕，力氣大的都能勒出一圈紅印。
廣播裏響起了空姐安撫的聲音，“飛機上升會有輕微顛簸抖動屬正常現象，請乘客係好安全帶。”
楊樹反握住他的手，輕聲安撫，“沒事兒。”
白果“嗯”了聲，小聲問，“我是不是特慫啊？”
楊樹笑了笑，“我第一次坐飛機的時候比你還慫。”
白果眼睛一亮，“真的？”
“嗯，真的。”楊樹回答的十分誠懇。
過了一會兒，白果又焉兒了，“可我也不是頭回坐啊。”
楊樹語塞了，歎著氣說，“就你那小膽還想翻身把歌唱呢。”
“靠。”白果抬手狠狠錘了他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