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論恐慌程度,那在場的三人一定是周成曄感受最深。
玩偶女孩這個根本就不算“人”的家夥先放一邊,單說司竹。作為沒有特殊能力的正常人,他的視野中看到的景象和周老板那可是完全不同的。
在她眼中,僅僅是那個紙人從斜對麵的那戶人家走過來,然後再離開而已。雖然中間紙人的頭頂不知為何莫名被染紅了一塊,但它也隻是個紙人。
所以此時,她壓根就沒意識到事情的嚴重性。
“呼,這家夥總算走了。”
火紅的長裙托在地上,司竹鬆了口氣,蹲下身子,有些不解的看著一臉疲憊的周成曄。
“大哥,你怎麼了?”
“有鬼。”
“你是說,那個紙人?”
“它身後。”
沒有過多解釋,周成曄當即掏出深淵令牌。這種隨時會麵臨危險的時刻,他可不想用自己的性命來賭博。
“多言多語,搬弄是非,舌作路引,眼為門扉。”
口中念念有詞,一番作罷。隻見他緩緩張開了嘴,一根長長的舌頭伸了出來。
再然後,隨著深淵令牌散發出一陣詭異的光,一位渾身透明的女人浮現在狹小昏紅的房間中。
女人裂開半張嘴,腦袋缺失了小半邊,整個人如同提線木偶一般被吊掛在空中。
她慘白的臉上掛著一絲陰鬱,僵直的漂浮在二人眼前。
“大哥,我怎麼感覺……有點冷啊?”
李家丫頭的出現,確實為空氣中帶來一股陰森的涼意。
司竹看不見她,盡管對方就站在她麵前,裂開的嘴巴幾乎緊貼在了她的臉上,但她仍舊看不到,隻能感受到身邊似乎多了些什麼東西。
當然,她並不傻。
片刻思索後,她果斷從腰間掏出一個五厘米大小的藥瓶,打開從裏麵倒出來一些液體,用兩根手指抹在眼睛上。
接著……
“啊啊啊啊!!!”
一聲刺耳的尖叫,司竹被嚇了個踉蹌,堪堪跪在地上。
“小點聲。”周成曄急忙製止,從門縫往外麵觀察,見並沒有把剛才那隻鬼男孩引來後這才放下心。
隻是司竹卻根本沒有從驚嚇中緩過來,她手腳並用的往後蹭了好久,直到整個身體靠在了灶台上。
她驚魂未定的盯著半空中那隻女鬼,小心翼翼的問道:
“這……這是,你叫出來的?”
“嗯。”
上一次撞鬼還要追溯到一個月前的“紅白撞煞”。可相比於那回同樣被嚇個半死的二人,如今司竹的感觸可是更加深刻。
那次的場麵雖大,但屬於發自內心的恐懼。
這一回則是直接被一隻女鬼來了個“貼臉殺”!
就好比在墓地裏待一宿,和去鬼屋被NPC嚇一跳這二者之間的感受是完全不同。明知道前者更為驚悚,但後者突如其來的驚嚇才容易讓人“心髒病”發作。
“這隻鬼……她,她……”
司竹盯了好久,總算鎮定下來,但仍舊不知從何開口。
“放心,安全的很。”
“呼,那就好。”
嘴上說著不害怕了,身體卻仍然不敢靠近。
扶著牆站起來,一邊觀察著女鬼,一邊繞到了周成曄身後。
“這女鬼,會保護咱們嗎?”
“不會,”周成曄白了她一眼,漠然道:“她隻會保護我。”
“……”
距離天亮還剩下三個時辰,如果想要趁著夜色發覺更多線索,那麼時間不容耽擱。
“走吧,先出去再說。”再三確定了外麵沒有危險後,周成曄推開門,帶著兩人一鬼走出了屋。
“先把他搬進去吧。”他指著倒在地上的崔鵬道。
“地獄難度”已經開啟,街道上比屋子裏可要危險的多。
此行的目的終究還是要以“謝雨雯”這個名字為主,既然這戶人家沒有線索,那麼接下來當然是要去別的地方看一看。
一口氣將馬十二的屍體和崔鵬全搬進屋子裏,周成曄帶上李丫頭直奔街道對麵的某一戶人家。
白紙燈籠懸掛在街道兩側,散發著慘白的燈光。也不知是不是錯覺,他愈發覺得這些紙燈籠裏麵似乎每一個都裝著一個人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