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八章 月色真美(2)(1 / 2)

“可不可以……”話說到一半,便自然地伸出白皙的藕臂,環住了身前男子的脖頸,軟聲道:“讓雛鳥姐……白芷留下來?”

“噢?”嗓音低沉,尾音上揚,讓人聽不出情緒,穆池微揚起下頜,俯視著仰麵朝天的穆夏,滿眼的輕蔑,“主動投懷送抱,以身試險,結果卻是為了一個毫不相關的女人?”

穆夏邊聽聞著朝自己門麵鋪灑下來的冷言冷語,邊下意識地收縮了栗色的瞳孔,穆池此刻的眼神冰冷至極,毫無溫度可言,與方才喚他名字時,完全判若兩人。

“我沒有,哥,我,嗚……”

張口欲言說什麼,卻又被突入襲來的五指山,給狠狠地壓了回去。起先隔空遮住鼻口的大掌,此刻已經緊緊貼覆在了穆夏的皮膚之上,並大力地向下捂緊,壓榨著掌間本就稀缺的空氣。

脖頸處傳來了清晰的疼痛,伴隨著難耐的瘙癢感,是牙齒來回摩挲地啃咬。最後還帶著懲罰意味地狠狠吮了一口,靜謐的空氣中就倏然響起了一聲令人麵紅耳赤的水漬聲。

穆夏此刻則因為持久缺氧,而麵色緋紅,就連嗚咽聲也開始逐漸激烈了起來,雪白的眼白裏也開始充斥起了紅色的血絲,直到那隻大掌驀地移開,少年才吸到了久違的氧氣,他大口地喘息著,仰麵朝天的身體也開始向右調轉朝向,雙腿彎曲並攏地蜷縮成一小團。

頭頂的黑暗漸漸下移,直至消失在視線之中,刺眼的橙色燈光開始直直地攝入瞳孔。

休息室裏,白芷通紅的雙眼又引入了腦海,以及當文件如漫天飛雪般灑下的時候,那如斷線珠子般滑落麵頰的淚水。

這是穆夏第一次見白芷掉眼淚,那個十項全能的小姐姐從一開始對他的不理不睬,到熟絡後對他細心的照顧,除了那條因賭氣而送出的銀鏈,他似乎沒有給過她任何的東西?

那條銀鏈,則落在了樸熙然的高跟鞋旁,纏繞著散落在地麵上,而那顆鑲在字母X上的粉鑽,則隨同銀鏈斷裂的鎖扣一起,灑落在了鏈子的四周。

既狼藉又狼狽。

穆夏還記得推薦師介紹這條銀鏈時所說的,“這是最新款,叫做摯念,代表著世界上最真誠的思念。”

而現在“摯念”斷了,是不是就意味著思念斷了?

和親哥哥為數不多、卻踏破論理底線的糾纏,每一次閃過眼前的,就隻有穆池的臉,滿腦也隻有“穆池”這兩個字。母親和父親,則從未出現過一次。

像是不存在?

所以,似乎從來就沒有過所謂的罪惡感。

有的隻是莫名的興奮,仿若他在雲間踏步的那種不真實感,還有的便是害怕,害怕哪一天重蹈覆轍,踏上那些女人的後塵,被關在套房的門外。哥哥不會再喊他“夏”,不會再和他肆意忘我的親吻,不會再和他身心相連。

然後,錯軌的命運軌道開始複原,他們又開始重複多年以來的冷漠,互不關心,沉默少言。而站在門口的穆夏,卻隻能聽著房內傳來陣陣刺耳的女聲,將眼淚咽回肚子。

等等,一開始說好的要反抗的呢?

怎麼沉&淪在穆池的溫柔裏,就開始忘記了一開始的方向?

陳露娜說的沒有錯,他沒有資格,什麼夢想、什麼信念都可能因為穆夏的一句話、一個眼神、一個舉動扭轉方向,似乎是習慣了為別人而活,現在已經不能適應為自己而活。

從床上爬起身,穆夏看向那個不遠處背對著自己的背影,寬厚的肩膀,修長而結實的雙腿,透過巨型的落地窗,可以將穆池的正顏收入眼底,此刻的他正在朝自己的高腳杯中倒著紅酒,然後昂頭一飲而盡。

穆夏第一次看到,哥哥這種喝酒的模樣,一向偏執又重度潔癖的穆池,連朝杯中倒酒的刻度都算的分分精準,入口必定是少量的輕抿,畢竟紅酒不同於燒酒,是用來品的,而不是用來灌得。

此時的穆池與穆夏所認識的那個哥哥,大相徑庭,他試探性地喊了一句,“哥?”

卻隻得到了穆池吞咽紅酒後的一聲歎息,以及沉默良久之後的那一句,“你走吧。”

“哥?”穆夏滿臉寫著不可置信,“就因為白芷嗎?”

等待了許久卻沒有等到回應,少年便朝床沿處挪了挪,開口道:“我不懂,為什麼要辭退白芷,她工作一直很認真,從來就沒有出過錯啊,所以,為什麼一定要辭退她?”

“嗬。”穆池輕蔑一笑,開始重複道:“工作認真?從未出錯?”

話落,轉過身,看向坐在床上的穆夏,衣衫不整,大敞的領口甚至露出了一側的肩頭,脖頸處的那點粉紅,格外醒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