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清早,許願醒來時,第一感覺就是手臂上很熱。
她現在感觸特別靈敏,痛感也比平時要甚,這溫熱的,對她感覺已經有些燙了。
她慢慢的動了下身,這才注意到旁側一身隔離服的男人,即使戴著護目鏡和口罩,光從那雙傳情的桃花眼上,也能辨出是左占。
“你醒了,先別動。”他著,安撫著沒讓她亂動,“滾針了有些腫,熱敷一下。”
許願別過臉,同時也挪開了手臂。
儼然一副不願意搭理他的架勢。
左占眸色黯了黯,卻仍輕握過她的手,“再敷一下,不然很難消腫的。”
“把我手機還我。”許願開了口,聲線很啞,“還有許氏,你別再插手我公司,許氏已經被你們搜刮的所剩無幾,別再惦記了!”
左占拿著毛巾的手一僵,眼瞳深了。
他什麼時候惦記過她的公司,還要怎麼做,怎麼解釋她才能明白,之前那些都絕非他所願!
許願眼中的漠然,和臉上的陌生,乃至語氣中的疏離,都讓他心力憔悴,遍體生寒。
明明紮進心裏湧出的血是熱的,卻無法溫暖這具軀殼。
“左先生,到時間了。”護士過來提醒。
這裏是無菌倉,他能進入的時間有限。
左占深深的看著她,“我先出去,但就在外麵,要是難受了,或者不舒服,隨時喊我。”
溫和的話語,得不到她半分回應,他無力的深歎口氣,邁步向外。
護士過來攙扶許願,“許姐,我先幫你洗漱,你今還不能進食,等會兒要做鎖穿,可能會有些難受……”
左占腳步停了。
他回過身,視線冷然,“鎖穿?”
護士被他目光嚇得一哆嗦,磕磕巴巴的,“啊,是,是的啊,因為這兩掛水比較多,許姐手臂上已經找不到血管了,這也是醫生交代的……”
左占沒再話,但明顯垂於體側的兩手握緊了,他第一反應就是很疼,她會很遭罪,甚至不敢想象她第一次手術時,到底都經曆了什麼!
而這一切的一切,都是因為他。
如果當年她沒有救他,那這些就不會發生!
準確來講,是當年他就不該陪著李夢瑤去那麼偏僻的城遊玩,出了意外,救護條件簡陋,這才造成了她的感染……
左占走了出去。
他再留下既不忍看她遭罪,又耐不過心底的愧疚,雙重折磨,好像又將他本就殘破的心,絞的更碎了。
剛換掉了隔離服再出來時,走廊上就有人來了。
臉色有些尷尬和緊張的是芮沉,旁邊站著的兩位是左先生和左夫人,而另一側,則是左占隨時都想撕碎手刃的席衍,和他的助理。
一行五人,幾乎同一時間都站在了左占麵前。
左占還不等開口,左先生揚手就扇了他一巴掌,“你已經把你爺爺氣的住院了,你知不知道!”
“誰讓你和廖氏為敵的?誰讓你三番五次往國外跑的,你不知道自己現在限製出國嗎?你都不考慮一下你自己的身份!”
左占冷峻的麵無表情,臉上有點火辣辣的疼,但他不在乎,當著席衍的麵被打,著實有點丟人!
“左董,你們的家務事我屬實不想參與,也冒昧打擾您們夫妻二位了,我現在惦念我女朋友,先進去看看她了。”席衍語氣從容,溫文爾雅。
左占臉色陰沉,犀利的眸刀冷掃向席衍,“她不是你女朋友,這裏也沒有你的資格,馬上離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