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保護生命,所有形態的生命。所有生命都是平等的,不能把某一生命淩駕於他人之上。
2.不能讓人扮演神。所有沒什麼了不起的弗蘭肯斯坦博士之流都應該被他們的創造物勒死。
3.尊重對先知們許下的諾言。
4.不能過度幹預。禁止誘惑人類。
5.隻在不可抗力發生的情況下出現在人們麵前。特別是,不能為了展現自己的價值而出現。
6.不能特意優待自己的信仰者,要無差別對待。當然,可以有幾個特殊的,但是不能過分。
7.禁止締結浮士德式契約。神的職業是不能談判的。
8.指令要清晰。不能給模棱兩可的解釋留有空間。不徹底的辦法是不徹底的神用的。
9.不能忘記目標:建造一個完美的世界。必須保持職業道德,有探索哲學和藝術的野心。要做最好的那個,為後代神祇樹立榜樣。
10.不要太在工作上較勁兒。也許這是最難的。要保持謙虛,保持幽默感,與自己的作品保持一定的距離。
每天,在青年神祇學院裏,我都在不斷自我完善。例如,最開始我希望我的世界成為最民主的。後來我知道這是錯誤的,專製時期不可或缺,通常是最開始的一千年。“愷撒經驗”證明了這一點。在尤利烏斯·愷撒之前,古羅馬人生活在共和國體製下。尤利烏斯·愷撒嚐試成為皇帝卻於3月15日被刺殺。但從那時起,古羅馬人擁有了比鄰國國王更殘暴的專製皇帝。
民主是發展領先的民族的奢侈品,必須選擇理想的時間來完成民主革命。這就像做一個舒芙蕾蛋糕,太早或太晚都會坍塌,那就是災難。
我在神的課程裏還學到了其他人盡皆知的事情:我們不能通過戰爭來維持自己的發展。當然,在最開始我們的確應該讓自己的民族有精良的武器裝備,被掩護在厚厚的城牆後麵,不對潛在的侵略者做出任何讓步,但是我們必須在第二個千年開始後立刻重新調整這個政策。
的確,如果我們把所有精力都放到戰爭上,無論是侵略還是自保,我們都將無法順利地發展農業、文化、工業、商業和教育,甚至科研。最終,我們無論如何都會被擁有更先進技術和武器的民族所摧毀。
戰爭是搶奪權力的首要方式,但重要的還是應盡早與鄰居們達成和平協議。我們可以從貿易來往、文化和科學交流中獲益。是的,很簡單,我在玩耍的時候發現了戰爭不是解決問題的方法。此外,在最初的“參考世界”中,所有的戰爭文明都消失了,如赫梯人、巴比倫人、美索不達米亞人、波斯人、埃及人、希臘人和羅馬人。這是很重要的一課:未來並不屬於征服者。這樣的國家通常隻是依靠一個領導人:他一死,衝勁就減弱了。
課間休息時,年輕神祇經常會在庭院裏交談。在我交往的神祇中,當然有奧丁(我最終和他成了朋友),有魁劄爾科亞特爾,有羽毛蛇,以及胡路英·伍提和美國印第安霍皮族神祇。這就是我的團體。但是,也存在著被稱為“東方幫”的小團體,它包括日本神祇伊邪那岐,印度神祇毗濕奴和一位絕妙的中國神祇觀音。還有“非洲幫”,它包括歐西裏斯和他的鷹頭(我們經常開玩笑說那是個真正愚蠢的頭),幾內亞的神祇阿拉·唐伽拿和祖魯人的超級神祇屋古隆古路。
胡路英·伍提是我們的頭目。他總是為我們這個團體組織活動。奧丁更傾向於那種“全天都在開低級玩笑”的類型,他什麼也不尊重。“這是三個完全被打傷的人來到聖皮埃爾麵前的故事……”這就是他最喜歡的笑話類型。
我很喜歡胡路英·伍提,但是我對他保持一定的警惕,因為他太把自己當回事兒了。聽他說話,好像隻有他會建造帶有科林斯式圓柱的廟宇。但是帕特農神廟的圓柱更有氣勢,不是嗎?
當然,在課間休息的庭院裏,在遠離我們世界的地方,每位神都在努力往自己臉上貼金。“我發明了蒸汽機”“我發明了女人用的避孕藥”“我改進了一次性照相機”,我們開玩笑地叫道。
作為神,我們很容易失去冷靜。但是第一位神祇曾向我們建議:“不要說對方的壞話,否則就會以宗教戰爭作為結束。”正因如此,當毗濕奴一邊拍著我的背一邊說“神的工作是很有趣,但是你問過自己嗎,在我們之上的某個地方,是否還存在更高維度的神,他們和我們玩耍著,就像我們和人類玩耍一樣?”的時候,我跳了起來。我不知道為什麼,但是這個想法完完全全地擾亂了我。高等生物的玩具!我們隻是陌生生物手中的牽線木偶!甚至也許隻是陌生小孩!惡心!我吐了,而且做了整晚的噩夢。第二天,我重新找回了自己的思想。我回答毗濕奴說:“不可能。在眾神以上,什麼也沒有了。”
他大笑了起來。
神的笑聲。
[1]蘇美爾人:幼發拉底河和底格裏斯河的古代居民。——譯者注
[2]維京海盜:北歐海盜,他們從公元八世紀到十一世紀一直侵擾歐洲沿海和英國島嶼,其足跡遍及歐洲大陸至北極的廣闊疆域。——譯者注
[3]洋薊:一種在地中海生長的植物,果實可以食用。——譯者注
[4]《聖經》中的一個典故。埃及法老做了個夢,夢到七頭肥牛和七頭瘦牛,約瑟夫替他解夢,說其代表了七個豐年和七個災年。——譯者注
[5]弗蘭肯斯坦博士:《科學怪人》的主角。——譯者注
[6]赫梯人:生活在安納托利亞高原(現在的土耳其北部)的古印歐人。——譯者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