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乘風的心被狠狠揪了一把,手心被掐出鮮血。
樓弦月這個身體躺在頂板上 ,眉頭緊緊蹙在一起。
這樣細細的密密的針雖然不至於弄出人命,但是紮在身上也是格外的疼。
樓弦月肌膚勝雪,此刻卻滿身紅點,細看都是毛孔被紮出的血絲。
雪下得更大了,幾乎就要淹沒了人的視線。
狂風呼呼作響,大理寺門前的經幡被吹得嘶啦一聲,全部折斷。
“夠了!”南乘風大手一拍,案幾在眼前瞬間裂開粉碎。
“來人,把她給我帶進來!”南乘風氣的額頭上青筋暴起,命人將樓弦月穿好衣服,帶進寺內。
屋內,火爐燒的充足,樓弦月穿好衣服仍舊冷的瑟瑟發抖。
南城更背對著樓弦月,語氣比這天氣更冷。
“就算你死了,南鄭一和樓大人也還是要被判刑 ,你根本無力回天。”
“我知道。”樓弦月凍得說話都沒力氣了,她撲通一聲跪在冰冷的大理石地麵,跪行到南乘風身後。
“太子殿下,我求求你,求求你可憐我父親已經年邁的份上,對他從輕發落吧。我相信他絕不會背叛國家背叛皇上。”
“你相信他是沒有用的。”南乘風微微仰起頭,盯著大理寺殿內的幾尊鑲金大佛。
“如果不是因為你,你父親也不會有事。”
“什麼?”樓弦月倒吸一口涼氣:“南乘風 ,你什麼意思?”
“嗬嗬……”南乘風陰鬱著一張臉,轉過身來,眼角眉梢皆是諷刺。
“你要問你自己,為何在胸口紋著南鄭一的名字!你這樣愛他 ,愛的把他的名字都紋在自己身上!身體發膚受之父母,樓弦月,從前我竟沒有發覺,你深愛的人一直是南鄭一。”
樓弦月怔怔的望著南乘風,好像一盆涼水從頭到腳潑下來。
“南乘風,到底要我說的多麼明顯你才肯相信我?我愛的人一直都是你!當初……”
“夠了!”樓弦月剛要解釋,南乘風卻暴嗬一聲製止住了。
“你還有臉提當初?!”南乘風氣急敗壞的捏著樓弦月的下巴,一雙眸子似火燒看著樓弦月。
“當初我們在海棠樹下發過誓言,我南乘風從邊疆回來就娶你為妻!我之所以能從鬼門關一次次挺過來,都是因為心裏惦念著你!可是當我浴血奮戰,從沙場馬革裹屍還的時候 ,你在哪裏?你在南鄭一的睡榻之上!老子前腳踏進皇城的大門,你後腳就蓋上大紅蓋頭嫁給了南鄭一!”
樓弦月支支吾吾卻說不住一句話來,淚水模糊了視線,一串串晶瑩的淚珠掛在臉上,心碎不已。
“不是這樣的……真的不是這樣的……”樓弦月千言萬語都彙上心頭,心痛的一句話都說不出口。
真正的委屈是說不出口的。
況且當日惠貴妃以她父親的性命相要挾,南乘風又生死不明。
惠貴妃答應樓弦月,隻要嫁給南鄭一,就派人將重傷的南乘風接回來。
隻是樓弦月完全不知道,南乘風能回來,完全是自己挺過來的,惠貴人根本沒有派人出去迎接。
“樓弦月,你還記得我們再見麵時你對我說的第一句話是什麼麼?”南乘風說著,眼角也已經濡濕。
南乘風聲音哽咽的說道:“太子殿下,一別數載,物是人非。樓弦月,你可知道我心中的相思之苦,就要將我整個人都吞噬殆盡了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