樓依依的臉被換成了樓弦月的樣子,關進天牢不見天日。
南乘風一病不起,所有奏折都搬到寢宮內批閱。
喝了大半年的湯藥,南乘風的身體雖有些好轉,但仍舊差了很多。
每每天氣轉涼,南乘風都比普通人怕冷很多。
天牢內,樓依依一夜白發,看著自己這張陌生的臉,而且是自己最恨的人的那張臉,她的精神有些不正常,半夜時分經常鬼吼鬼叫。
南乘風派人將樓依依毒啞,再也不許她亂叫,並且在牢房裏安裝了數十個鏡子,讓她每日一睜眼麵對的就是自己。
樓依依每日瘋魔的捶著牆壁,用尖銳的指甲抓自己臉,指甲縫裏殘留著肉絲。她用這樣的方式想引起南乘風的注意,但是南乘風卻完全置之不理。
她要自殘,那就自殘好了,死了都沒人管。
一年過去了,樓依依覺得自己就要死了,她真的受不了這樣的折磨。
她用自己身上的衣服料子做了個小玩偶,用石灰在上麵寫上南乘風的名字,日日用自己頭上的銀簪子紮小人。
天牢裏的生活暗無天日,沒有人知道這個被厭棄的女人在幹什麼,更無人關心。
南乘風的身體又開始惡化,食欲不振開始嘔吐不止。
大夫看了多次不管用,隻好另辟蹊徑在宮外請了巫醫。
巫醫在宮中巡查一遍,又看了看南乘風眼下的烏青,這才確定了是有人用偏門左道的方式詛咒皇上。
南乘風冷笑一聲,望著窗外茫茫大雪,叫人帶著巫醫去了天牢找樓依依。
樓依依正抱著小娃娃蜷縮在牆角發呆,忽然來了一群士兵衝進來。
點燃燭火,樓依依趕忙用手擋光,長時間暗無天日叫樓依依見不得強光。
巫醫朝樓依依瞪了一眼,立刻看到她懷裏抱著的小人。
“這是什麼?!”巫醫走過去搶下樓依依懷裏的小人偶。
“嗚嗚!嗚嗚……”樓依依隻能發出微弱的聲音,又趕緊去搶,可是已經來不及。
“這就是證據!這小人偶上麵寫著皇上的名諱!”
“大膽!將樓依依綁了讓皇上定奪!”
幾個侍衛衝上來將樓依依綁住帶走。
宮門外,大雪紛飛,樓依依被綁住跪在門外候著。
隻聽得房中,貼身護衛對皇上說,樓依依紮了小人,詛咒皇上,罪當株連九族。
南乘風輕聲咳了幾下,聲音虛弱說道:“她是樓家的人,雖然罪該萬死,但無須株連九族。她父親是當朝肱股之臣,她姐姐是我唯一最愛的女人,她自己一個人的錯,就讓她一個人擔著吧。”
聽到這裏,樓依依眼淚撲簌簌往下流著,是啊,她是樓家的恥辱,就連詛咒皇上這樣的大罪都不會株連九族,因為她太髒了,沒資格做樓家的人。
“那皇上,您覺得應該……”
“將她革除樓家的家譜,史冊上不要留半點筆墨。就讓她做一個無名無分的透明人,白白在世上活一遭。”
“是!皇上!”
“還有,賜她自盡,屍體焚化不得葬進皇陵,就扔到亂葬崗吧。”
“是皇上!”
門外,樓依依跪在雪地上,渾身顫抖著,牙齒咬得咯咯作響。全世界的人都嫌棄她,就連死了也沒有全屍,而是要被火化。
天牢內,樓依依被賜自盡,白綾吊在房梁上,樓依依睜著雙眼惡狠狠的死去。
四年後……
一個小奶包從林子裏衝出來抱住南乘風的大腿:“父皇父皇,阿嬌說我長得越來越像我娘親,是不是真的?”
南乘風抱起小皇子揉揉他的頭發:“成月,我看你現在越發貪玩了,太傅教你的東西學會了沒有?!”
成月抱著父皇的脖子,一臉得意的說道:“父皇小瞧我了!”
說完,一路上念著詩詞隨南乘風回到寢宮。
入夜,南乘風哄著成月入睡後,自己一個人望著天上的月亮發呆。
又是一輪弦月,他的心隱隱作痛。
弦月,你去了四年了,隻剩下我和兒子兩人。他的名字是南成月,是我們兩個人名字的結合,也寓意著從此以後,沒有月缺,隻有月圓。
海上生明月,天涯共此時。
樓弦月在一處山峰之上,正坐在岩石上看著一輪弦月。
她已經在這山寨中躲了四年,這四年為了遠離紅塵,她一次也沒有下山。
可是這一次不同了,她接到楊長春的消息,說父親病重,在樓府修養,恐怕時日不多了。
樓弦月必須要下山去,看望一下多年未見的親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