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封神榜須得小心……”
“理會得!”
陸安平回應著兩人擔憂,身形卻是輕易跨入九天,而一身太陽真火的穀玄牝也追了上來。
此刻的九重天炙熱而喧囂,不僅是穹烈鳥的鳴叫,還有七八種細碎而怪異的聲響。
彼此交錯的韻律,令他想起了鮫人們的歌聲,那是屬於外魔。
光暈再度出現,並現出三位道祖的身影,而這一回穀玄牝動作甚至更快,沒等發聲就再一次將其擊潰。
“混賬玩意……”
重回天際的穀玄牝愈顯猙獰,化為一道火影攔在陸安平身前:“你又去得了哪裏?”
伴隨著這聲獰笑的,是猝然而起的金烏,扶桑木也幾乎隱現,俱向陸安平打來。
他避無可避,此刻同樣祭出符圖,正是源於南溟夫人的通微靈化圖。
刹那間,青光萬千絲縷似的灑,一道至陽至剛、一道以變化見長,就這麼隔空狠狠對撞了記。
哢嚓!
符圖之力刹時充盈九霄,以至外魔造成的聲音中起了一聲脆響,很像是某種斷裂的聲音。
琅霄肉眼可見地裂開一道瑕疵,潛藏在雲與華光中的各色仙器震起,又簌簌落下。
嘩——
那些殘破的仙兵散落著,原本那一絲罅隙竟擴散開,形成某種冰裂似的紋路,整個九天結界同時感應到了。
“夠了!”
陸安平剛定住身形,便聽到老君的叱聲,三清身影繼而現出,急促而張皇道。
“你二人要將結界打破嗎?”
陸安平沒有打破結界的心思,至少此刻沒有;而穀玄牝僅僅是鄙夷了聲,揚手又是一記打神鞭。
嗤!
三清身影頓時消散,本鎮於造化天宮後殿的封神榜倏忽蘇醒,雲中君的叫喊頓時響起。
“結界快支持不住了——還在等什麼?”
聲音傳入水鏡兩人耳中,尤其目睹天之裂痕,兩人神情愈發嚴峻了。
陸安平不敢再硬撼,可穀玄牝並沒有給他機會,不僅是打神鞭連聲招呼,三道符圖也不時湧來。
所以,他盡管多了一道符圖,卻生出有力無處使的無奈……至於白石郎君那道碧落空歌圖,此刻是用不上了。
“聽到了嗎?抽取靈氣數千年的罪魁禍首,要堅持不住了——”
穀玄牝叫囂著,緊綴著他穿過數天,直至九重神霄的青光中。
“怎不見你用造化天宮?”
聲音帶著幾分戲弄,像是貓在捉弄老鼠一般,“程師兄不是在裏麵嗎……”
“師兄!”
穀玄牝突然提高了音調,“歸墟兩千多年,我無時無刻不憧憬著今天;他們都死了,你該出來見證……”
“師傅不是說,令你守護人間?好好看看吧!”
天宮中,水鏡真人冷冷望著重歸沉寂的封神榜,白石郎君也神情沉鬱,仿佛沒料到穀玄牝如此之強。
這時,陸安平已尋到天地坊的方位,倏忽躥入。
“三天……”
穀玄牝臉上閃過一抹令人心悸的神情,那團流淌火焰的身影跟著踏入天地坊。
“待我將這老巢搗碎!”
聲音回蕩在三天。
此刻,陸安平終於明晰所謂三天即九天結界之內,大約是某件先天至寶所化。
“穀玄牝,休得放肆……”
這是三清道尊的聲音,然而卻蒼白無力,空間一寸寸碎滅,結界也起了愈來愈多冰晶似的裂痕,看得攝人。
沒了封神榜供養,九天結界也發揮不出什麼威力,困於天宮內的雲中君哀求道:“放我出去!”
“……”
陸安平不忍穀玄牝將結界打破,念頭一動,封神榜便蹭地放出,水鏡真人與白石郎君也飄然落下。
“程師弟,”
穀玄牝暫且停下動作,待目光落在白石郎君時神情略微驚訝,“上古鬼神,原來碧落空歌圖是你得了!”
那氣勢幾乎將白石郎君嚇得趔趄,陸安平忙袒護著,又威脅浮空的封神榜道:“休要傷他兩人!”
做完這些,他幹脆祭出造化天宮,刹那間引動九天。
穀玄牝僅僅嬉笑著,臉上泛起些微豔羨神色,三道符圖在體內蠢蠢欲動。
“軒轅,嗬嗬嗬……”
嗤嗤!
打神鞭影影綽綽,勉強與造化天宮抽打幾記,穀玄牝落入下風、卻絲毫不懼,甚至被收入天宮也如此。
“先天至寶五十,這一件又何嚐不是殘損?如何能傷我?”
沒等身形落定,穀玄牝便桀桀笑了聲,隨意打量著莊嚴巍峨的殿宇。
而情況也正如他所說,無論陸安平如何嚐試,終究被無極太一圖化去。
嗵!
嗵!
穀玄牝將白玉石階踏出聲響,饒有意味靠近現出身形的陸安平,獰笑道:
“不如,我們來做個交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