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樉接過王子元的請帖，掂了幾下，不自主的哼笑了一聲。
“子元先生雖說的不錯，但今天晚上的鴻門宴二哥和我又當如何？”聽了半天，朱棡又麵帶狐疑的提出了疑問。對於毫無政治興趣的朱棡來說，全盤的部署對他並不感興趣，他更關注今晚的困局如何脫身。
“回晉王殿下，此事說難也難，說簡單也十分簡單。”
“哦？子元先生有什麼計劃？”
“太子與永昌侯雖然能布控京城的內城與外城，但負責皇城內守衛的帶刀舍人卻並不歸永昌侯掌管。因此上，隻要秦王殿下與此一路人馬合作，則皇城內進退便全是由秦王殿下自己說的算了。”
朱棡白了一眼王子元，反問道：“先生不會是在說笑吧。這帶刀舍人直接隸屬於父皇，無父皇的手諭，連五軍都督府和兵部都無權調動，二哥又如何能和帶刀舍人合作？”
“調動是一回事，合作是另一回事。”王子元不慌不忙地回道：“據在下所知，帶刀舍人分東西兩衛，其中東衛是由曹國公李文忠掌管，其指揮使也正是李曹公本人。如今李曹公病重，如此緊要的位置必然會用能讓陛下放心，並且李曹公自己也能放心的下的人暫時代任。在下估計，此暫代之人十之八九會由其子李景隆。而此人雖然是忠臣之後，但骨子裏卻是膏粱子弟，自守之徒。殿下若能隨機應變，與之結好，則五千東衛之兵雖說不能盡在掌握，想要龍出生天也是不難的。更何況在下在宮外尚伏了一枚棋子，以作應對。”說罷，王子元的臉上露出了一絲微笑。
朱樉點了點頭，思忖了片刻，轉過身，似是突然不屑的隨口說道：“沒想到子元也對宮內的人員與部署如此了解呀。”
聽朱樉這麼說，王子元心中不免一怔，臉上的微笑瞬間收了回去，應變道：“為殿下謀，自然要了解的周全些。”
故意咳嗽了幾聲，王子元又轉頭看了一眼朱棡接著說道：“如今離赴宴之日尚早，為做完全的準備，在下還想請晉王殿下辦一件事情。”
朱樉用餘光看了一眼王子元，示意讓他接著說下去。
“還請晉王殿下去一趟燕王府。”
“去燕王府？要我去找老四？”朱棡一頭霧水地看著王子元。
王子元點點頭。
“子元先生這是什麼打算？”
“洪十三有密報，說在禦門聽政之時，有一位年輕的儒生曾經拜訪過燕王。”
“年輕的儒生？”朱樉輕聲喃喃道，似是這一件事倒是在自己的預料以外，又看了一眼王子元，主動問道：“可知是什麼人？”
“此人寧海方孝孺。”
“方孝孺？”朱樉皺了皺眉頭，接著問道：“你可熟悉此人？”
“略知一二。”王子元說道：“此人的父親便是當年浙東儒黨的首魁方克勤，別號愚庵。後因當年的空印案連坐而死。方孝孺幼年師從宋濂，學習王道儒學，頗有名聲，後繼承了其父在浙東儒黨中的地位。不過聽聞其為人一向孤傲，不知為何在此時出現在京城裏呢？”
“浙東儒黨。。。”朱樉細細回味著王子元說的話：“他去找燕王什麼事？”
“據十三密報，方孝孺此去目的應該是向燕王陳述當前形勢的。”
“那燕王又是什麼反應？”
“燕王以浪蕩不羈之儀迎接，惹怒了方孝孺，雙方不歡而散。”
“浪蕩不羈？”聽王子元如此說，朱樉不免好奇起來。
對於朱棣這個四弟，朱樉心裏還是清楚的。老四向來守禮，因此朝野聲望也還不錯，怎麼突然就變得放浪不羈了？難不成是演給誰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