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了。殿下須記住一件事。”
“哪件事?”
“那就是去赴宴的時候,殿下務必與燕王一起前往皇宮。”
“這又是什麼原因?”
“好了三弟。”
朱棡剛想問下去,卻被朱樉打斷。
“就依子元的話,下去準備吧。”
“這——好吧,那我先回府準備去了。”
見朱樉如此說,朱棡也隻好悻悻地答應了,施了個禮便退了下去。
看著朱棡離開的背影,朱樉對王子元接著說道:“你剛才像說的‘不過’隻是什麼?”
“不過?”王子元略想片刻,回憶起了剛才咽回去的話。
“哦。在下還是覺得太子應該不太會去派人敲打與拉攏燕王。”
“此話怎講?”
“因為在在下看來,太子與永昌侯仿佛更針對燕王,而非殿下您。”
“哦?”朱樉瞟了一眼王子元,略有不屑地問道:“你的意思是,燕王對太子的威脅比本王對太子的威脅要明顯與重要的多?”
王子元搖了搖頭,說道:“就目前看來燕王似乎對太子毫無威脅,但正因為如此太子對燕王的舉措才更讓人覺捉摸不透。”
“捉摸不透?太子讓燕王身邊那個叫丘福的將軍去了馮勝麾下做了個指揮使。此舉一來想斷絕我們與燕王合作的念想。二來是能試探並借機敲打一下馮勝。區區一石二鳥,算不上什麼捉摸不透吧。”說著,朱樉坐回到座位上,平靜地看著王子元。
聽朱樉這麼說,王子元卻並不在意,反而略顯急迫地對朱樉說道:“殿下請細想,這一個留守衛就是一萬人馬呀。”
“那又怎樣?”
“那丘福隨燕王多年,且能帶來隨行奔喪,必然是心腹之人。如今太子讓燕王的心腹掌握著衛戍京城的一萬人馬,這豈不是讓燕王有了分庭抗禮的能力與本錢?”
“嗬嗬,這不過是個空頭人情罷了。”朱樉覺得王子元的話太過幼稚,不免冷笑了幾聲,接著說道:“馮勝經營多年的衛戍,上上下下都是馮勝的自己人。突然憑空出現了一個朝廷指派的指揮使,誰能心服。縱使馮勝能夠容忍,怕是麾下的將兵也不會把這個指揮使放在眼裏。他不過是個擺設而已。”
“問題就在此處!”王子元卻並沒有玩笑的心思,依舊嚴肅地對朱樉說道:“丘福,或者說燕王,雖然有這統領之名,卻並無統禦之實。對於燕王而言,這一萬人絕不是真正的本錢,而是禍事。”
“禍事麼?”朱樉雙目微閉,仔細地揣摩著王子元的話。頃刻之後,突然又睜開眼看著王子元,眼神裏充滿了驚訝。
“一著不慎,罪從天降。”王子元故意把罪字說地重了一些,似乎在提醒朱樉什麼。待朱樉的表情再次變得嚴肅之時,便又開口說道。
“就如殿下之前所言,相比於殿下的帶兵奔喪,私扣糧秣,燕王那幾人的隊伍實在無足輕重。既如此,太子又何必用此殺招對待燕王。以燕王的才智不可能察覺不到,難道太子不想燕王為自己所用,而是偏要避燕王對自己心存芥蒂?”
“太子是想製約燕王?”
“太子是想殺燕王。”
王子元又搖了搖頭,平靜地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