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公這是什麼話,難道李公以為隻有我藍玉一個人這麼以為麼?”藍玉也笑了笑,對李善長說道:“難道李公不覺得陛下也是這個意思麼?”
聽藍玉這麼說,李善長變得默而不言,眼神也逐漸從藍玉身上移開。
藍玉說的沒錯,朱元璋正是因為知道李善長的聲望與地位,才能在胡惟庸案連坐之時依舊重用李善長,即便誰都清楚李善長與胡惟庸之間的關係何等親密。但沒有辦法,一來,除掉胡惟庸時所造成時局動蕩,人心惶惶,需要有威望的人出來迅速安撫朝局。二來,廢丞相之初仍需要有人能協助皇上統轄六部,督導部院。因此,李善長雖然失去往日的一呼百應,但在朝野的地位卻沒有絲毫的動搖。
但再隆重的恩寵也都有到盡頭的那一天,連李善長也不敢保證,自己哪天會不會成為下一個胡惟庸。
“那永昌侯的意思是?”
“如今太子攝政,此時既是太子化龍翻騰之時,也是李公你鯤鵬展翅之機呀。遏製住藩王,一來能減輕太子的壓力,二來能保證我等將帥的兵權,三來也能使這三股力量寧成一股繩,縱使他日陛下歸政,朝局安定,李公也不必擔心什麼‘兔死狗烹,鳥盡弓藏’了。”
李善長雙目微閉,思忖了片刻,似是喃喃道:“永昌侯想地還真是周到呀。”
“周到與否,還要看李韓公您的意思。”
“永昌侯怎麼忘了。當今聖上是古往今來第一強硬的君主,大權獨攬,乾綱獨斷,難道會被我們這麼輕易威脅麼?”
藍玉心中也是一驚,他自以為將這利害關係和盤托出,便能換得李善長的“效忠”。沒想到李善長已經安穩入場,甚至言語之中反將樂一軍。
“難道李韓公想和陛下與藩王們站到一起?”藍玉平靜地說道,眼睛冷冷地看了李善長一眼。
“難道這樣不會更穩妥一些麼?”
很明顯,李善長依舊在試探藍玉,隻不過這次有些不同。藍玉知道,李善長這是在在討價還價。
“看來,秦王送給李韓公您的那把扇子還真是管用啊。”
李善長又恢複了之前的笑容,說道:“藍侯爺說哪裏話。老夫年邁,隻是不過想討一個安穩的殘年呀。”
藍玉點了點頭,李善長說的不無道理,而自己這雖說還有殺手鐧沒有說出口,卻也不知李善長還能有什麼討價的餘地。
想了半天,藍玉才緩緩地開口說道:“不知道那把扇子我能看一看麼?”
聽藍玉這麼說,李善長連忙把李略叫過來,吩咐其把秦王送來的那把扇子呈上來。
不多久,李略便將秦王送來的那把扇子呈上來了。
“永昌侯請。”
李善長示意,就讓李略將扇子擎到藍玉的麵前。
藍玉也不客氣,伸手拿住扇子,反複的看了看扇骨,又掂量了一下,沒發現有什麼異樣,這才緩緩地展開扇麵。
之間用淡墨素描的一座山巒,若隱若現地浮現在扇麵上。
藍玉本不是附庸風雅的人,但當看見扇麵的時候卻覺得有些似曾相識,但又想不起是什麼時候見過。
“韓國公,你可知這扇子是何人所繪,藍某怎麼感覺似曾相識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