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仿佛已經置身一片荒蕪的沙漠腹地,漫眼的黃沙一望無際,風沙將天空的原色掩埋,塗成寂寞的黃,與地平線連接不分你我連成朦朧的混沌。
每踏出一步,無助與絕望便洶湧襲來。
十分鍾過後,李世安進來了。
他麵帶愧色,小跑著過來雙手握住我的右手,不容我開口便不住地道歉。
“冬臣老弟呀,對不起呀真的對不起!
我不是跟你說有個去沙漠的項目嗎,那個項目的負責人說不方便啦……”
我甩開他,氣憤起身,
“什麼?你不是說還有一個名額嗎?怎麼又說話不算數了!”
“老弟啊,哥哥也很煩啊,它它,它確實是有名額啊,就是剛才……”
李世安不說話了,表情窘迫。
我終於忍不住,一把扯住他的衣領。
“你倒是說啊,怎麼啦?”
“老弟老弟,你冷靜冷靜,哥哥知道你著急,需要這個機會,”他把我的手拉開,整理自己的衣領,“老哥真想幫你,但這項目不是我說了算啊,是項目負責人他,他剛跟你見過麵了,說你不合適啊……”
李世安聲音漸小,謹慎地觀察我的臉色。
“見麵?什麼時候和我見麵了?”
我努力回想,並沒有誰特意找我見過麵啊……
難道是黑皮?
“黑皮?”
李世安一頭霧水:“黑皮,黑皮是誰?”
我都急忘了,“黑皮”隻是我私下裏起的外號而已。
但今天在辦公室裏和我對視過的,隻有那一個人。
可隻因為單純的一秒眼緣就把我否掉,未免有些魯莽。
不過我又有什麼理由抱怨呢?
說到底,李世安幫我是情分,不幫我是本分,現在事情彈吹了,也不是他的過錯。
也不是黑皮的。
晚上回家,徑直撲倒在床,四肢陣陣發麻,渾身筋骨像被抽掉一樣。
整個人癱軟在床,如同五花大綁的河蟹上了蒸籠似的,絕望到不想掙紮。
塔克拉瑪幹--為什麼我遇到的所有不順心的的事,都會跟塔克拉瑪幹沙漠掛鉤呢? 既然在那兒撞鬼,如果再去一次,或許還有“收獲”。
自己去固然可以,可我希望搭一趟順風車,能和我一起做這件事。
還有誰能和塔克拉瑪幹聯係起來呢?
--孟琬!
我險些驚喜到跳起來,猛然間想到自己當初在火車站留下了孟琬的聯係方式。
我嚐試聯係孟琬,在一派焦急中大概等待一個小時。
終於等到回複。
“有什麼事嗎,冬臣?”
她還記得我。
“你們到塔克拉瑪幹的調查有計劃了嗎?”
“嗯,陳教授已經把羊皮卷的內容翻譯完了,羅力木的大概情況已經了解,現在準備下一期行動計劃。”
“那河伊女國的事情呢?”
“並沒有線索。”
我想孟琬一定很失落,按她的性格,如果現在某人能提供有償線索,哪怕傾家蕩產孟琬也會同意。
我回到:“我想和你一起去塔克拉瑪幹。”
幾分鍾後,我收到一條回複:
“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