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和黑皮還在爭執不下時,孟琬忽說她找到了入口。
我二人趕忙上前,卻見汪起風和大牛從地上掀起一塊石板,底下露出一人寬的漆黑的地洞。
“等等,你能不能確定彭齊生也是從這兒逃走的?”發現新突破點,心中自是驚喜,但依然放不下彭齊生那個挨千刀的,總想著先抓到他,把他就地正法才行。
“我看不像,”汪起風蹲在地上,仔細查看著地道入口,“這地道周圍的浮土都是陳的,沒有被掀開過的痕跡。”
“就是,我說老臣你也不好好想想,”黑皮撇撇嘴,我正納悶什麼時候自己成了他的老臣了,他卻打斷我,“那就彭齊生那個慫貨,光顧著逃跑了,有時間發現地道嗎?就算發現了,打開地道,跑了,還有時間自己給自己蓋上蓋兒嗎?我看你啊,八成是怒火攻心,頭腦不清醒,該降降溫了。”
確實,黑皮廢話雖多,但在理,是我太著急了,忘記了要冷靜分析問題。
“那是不是還會有別的出口?這外麵不見他人,又不是從這兒跑的,肯定是從別的出口跑了。”我不依不饒。
“冬臣,”孟琬輕聲喚我的名字,將手搭在我肩上,“毛佰說得對,你確實快被仇恨蒙蔽雙眼了,咱們眼下最重要的是找水源和出口,你就算找到彭齊生有什麼用,除了給他點懲罰,對我們有什麼幫助嗎?當務之急是我們先活下來,就不要管彭齊生的死活了。”
“對,對——”在孟琬和黑皮輪番勸說之下,我終於將此心事暫時放下,專心眼下。
從遇到嬰屍直至現在,我們在場的人一口水還沒喝過,加上這中間許多的危險周折,口中幹渴難耐,直泛起白漿,當下情況已是能少說話就少說話,再保持清醒忍上一天半天的應該不成問題。
眾人保持默契,再不多言語,排成一字隊形,準備下地道。
汪起風在最前,他用手電筒照了照,發現這地道是直上直下開鑿的,將光源垂直打下去,能清楚地看到泥黃色的地道底部,但由於周圍黑得很,難以直接估計地道的深度,故不敢貿然下去。
黑皮湊上前,看看情況,默默掏出一隻冷焰火,手掌般大小,這種型號的冷焰火,拉開銷子後能持續照明半分鍾左右。
黑皮一舉扔下去,一是照明,再一是為了聽個響兒,估計深度。
汪起風側著耳朵聽動靜,擺擺手,
“能跳。”
再無二話,他一個縱身跳入地道,黑皮緊隨其後,然後是我和孟琬,大牛墊底,最後一個。
大概兩米多的高度,雖說不算太高,但落地時也得弓下雙腿,倘若跳歪一點,肯定崴腳不輕。
孟琬體力比我們這些久經鍛煉的男人稍差些,有我們先下來的扶住,也完美落地。
因為地道的高度過於矮小,每個人都不得不狠狠地彎腰,走了一會兒便覺頭暈眼花,累得不行。
大概向前幾十米不到,便來到一處黃泥抹的台階前,地道也豁然寬敞,眾人忙直起身來,不由得嘬著牙花去捶打酸麻的腰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