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方才笑出來,立即意識到自己的不禮貌,忙捂住嘴轉過頭去,卻不料還是被那家夥給逮個正著,他立刻就意識到我這個外地人在笑自己這一身打扮,他瞪圓了眼珠子,怒斥道:“笑什麼笑!再笑把你眼珠子都扣出來!”
我一聽這人說話凶衝得很, 心下雖然覺得有點過意不去,但還是怒從中來,立馬換了一副表情,心想這一句話算是和我扯平了,他要再發橫那就別怪我了。
剛要扭頭跟那小道士硬剛,鳳是羚一閃身攔在我眼前,給我個眼神,示意我不要鬧事,我這才想起來我們的此行還需要靠他們的教派通融一下,一起合作表演,於是當即不再惱怒,不過也沒打算給他道歉。
大叔則擋在小道士麵前,不住地給他道歉,“二道爺您消消氣,別跟小孩子計較,他們不懂事。”
說到這兒,那道士反倒是笑了一下,“算了,我也不跟他們計較,不過有個事兒跟你商量一下。”
“您盡管說就是了。”大叔似乎很怕這所謂的二道爺,對他唯唯諾諾的,生怕一句話說不對惹禍上身。
“最近觀裏要出神請祥,有一位牛神得請出來供著,牛神不能擺在有人氣的房子裏你知道吧?”
那大叔聞聽此言,嘴角抽搐了一下, 忙又點頭稱是。
“那這道爺就擺在你這旅館裏吧,你看行嗎?”
“啊當然可以,隻是,我這小店裏就一間幹淨屋子——”大叔不知道下一句話該怎麼接,還沒說出口時,那家夥忽然狡詐地一笑:“那還用說?要牛神住在破房子裏?”
“啊那倒不敢,還不知二道爺請的是哪一位牛神?”
“濕耶。”此話一出,嚇得大叔臉色一變,兩隻眼瞪得出奇大,好懸沒跌倒在地,但見他愁眉苦臉,嘴裏舌頭都捋不直了“這這這——”,他兩隻手直打哆嗦,拒絕也不是,答應也不是。
“反正濕耶是一定得你家這小旅館來供著,你旅館裏這麼多房子,隨便再騰出一間來,他們住不得麼?”
大叔不敢再反駁,隻能低著頭窘迫地接受了,剛轉身要給我們解釋道歉,忽聽得那小道士已走遠了,一句話從窗外拋來:“你現在快跟我到觀裏來搬!”
大叔聽到這句話,身子頓時一緊,臉上連個血色都沒了,不過也不能瞞著我們,說道:“你們怕是不能住這間屋子啦,二道爺現在讓我把濕耶牛神請到這屋子裏來,這屋子不能住人啦,實在是對不住啊,抱歉啦抱歉啦,”
“沒事,我們住隔壁就好了,房子我們自己來收拾。”鳳是羚拍拍大叔的肩膀,示意他放鬆,自己有事就先去忙,我們自己能打掃。
那大叔聞聽此言,一點沒有拉扯, 絲毫不猶豫地奪門而出,跟在小道士身後去搬所謂的牛神了。
由於大叔走得過於急促,險些沒看清腳下的門檻,跌跌撞撞地跑去了,我們也來不及問到底怎麼回事,竟然把大叔嚇成這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