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有人都知道這是謀殺的,這是赤裸裸的害人性命!可這群麻木的人卻無動於衷,他們看到一條鮮活的生命,人命就這樣被殘害,即便心中有所觸動,但依舊不會采取行動,他們又何嚐不是心痛,可他們在勸服自己,這是牛神的旨意,二道爺隻是逢了神的旨意引領一個孩子走上黃泉,他是無罪的——
當局者迷,旁觀者清,我在一旁看到此情此景,早已怒火中燒,可仍然努力保持清醒,想要先看清局勢,終於,我琢磨透了二道爺的那番別樣的心思,以及這群無可救藥的愚蠢的村人,可這卻成了我心中除賀連橋之外又一痛楚,如果這兩次,都是我早早出手,也許結局都會不一樣。
那天,我趁左右兩邊的人不注意,忽然掙脫,口中唾罵二道爺,衝出人群時,順便踹了一腳老搖——那個窩囊的父親——連自己兒子都救不了的好稱職的爸爸!
他仰倒在地,惶恐地看著我衝到他兒子的床前,我揪住二道爺的頭發,反手將他拽離床前,一拳掏在他小腹上,身旁的兩個小跟班見此情形先是一怔,被我聲若雷震的一聲巨吼嚇住:“滾!”
他們忙上前扶住坐倒在地的二道爺,那人捂著肚子,疼得滿頭大汗,原來他在給小孩子喂觀音土的時候何嚐不知道自己在殺人,可眼下卻不由得他停手,隻能緊張地繼續。之後被我突然地揪住頭發,猛地往後一甩,肚子上又狠狠地吃了一拳,竟然抽起筋來,坐倒在地,連一句話都說不出來。
我趕忙扶住孩子,用手指將他嘴裏的觀音土一一都扣出來,孩子臉上滿是淚痕,臉蛋本來就通紅,此時因為嘴裏塞滿了觀音土喘不過氣來,臉蛋憋得都發紫,我不停地扣著孩子嘴裏的觀音土,孩子便不停的咳,我分不清臉上的是汗還是淚,反正都一樣的滾燙,一樣的濕潤,我一手拍著孩子的背,一手清理孩子的嘴,口中含糊地道:“沒事,沒事了,我這就帶你出去,我給你治病,咱們不回來了,我能給你治好的,我能給你治好病的,你別出事啊——”
我發現自己也緊張異常的 ,渾身抖作一團,連話也說不清楚,隻是跟著孩子一起哭,我不清楚孩子吃進去多少觀音土,他隻是不停地咳嗽,我將他移到床邊來,讓他的臉蛋衝著地麵,不斷地輕拍孩子的背,給他順氣,可他還是一聲接著一聲地咳嗽,連一口氣都換不過來,我在一旁聽得提心吊膽
“咳咳——嗬——咳——嗬——嘔——”
孩子咳嗽得過多過猛烈,緊接著幹嘔起來,我心中亂成一團,因為自始至終都聽不到他緩一口氣,一直在不停的咳,隻出氣沒進氣,聽得人心發慌。
終於,孩子不咳嗽了,不哭了,他輕輕地趴在床邊,小腦袋朝下,無力地垂下去,再也沒抬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