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 帝王篇 第四夢 王莽,為何你要進入我的夢? (5)(1 / 2)

今山東曲阜人孔光是當時的名儒,三朝元老,在那個儒家色彩濃厚的年代,孔子的十四世孫孔光,就像精神領袖,天下信服。哀帝活著時為了加強董賢的威懾力,特意讓“小賢賢”去拜訪孔光。孔光很會做人,揣度出哀帝的心意。特意家裏家外、犄角旮旯徹底地大掃除,然後一大清早就穿戴整齊,恭恭敬敬地在府門外恭候,近乎君臣之禮招待董賢,乃至於百官群僚為此也開始對董賢敬畏三分。

現在懲辦董賢,王莽特意拉上孔光上奏,一起曆數董賢的罪狀。而讓“長安中小民歡嘩”的倒不是董賢罪有多大,而是董家被查沒的家產竟有43億之巨,相當於大漢全國一年稅收之半。以至於歪門邪道的不法之徒特意跑到董家趁火打劫撈取好處。而當初借董賢裙帶關係當官上位的一律就此罷免。董賢的父親董恭、弟弟董寬信及其他家屬發配到合浦,董母遷回老家钜鹿。有詩雲:“董賢女弟在椒風,窈窕繁華貴後宮。璧帶金釭皆翡翠,一朝零落變成空。”

哀帝駕崩,又無子嗣,皇位出現了空缺;董賢倒台,大司馬一職也自然空位,誰來填補?王太皇太後首先召集朝中公卿大臣,推舉大司馬人選。公卿大都認為王莽既賢良,又是原任大司馬,還是太皇太後的親侄子,於是紛紛舉薦。隻有前將軍何武與左將軍公孫祿投了反對票。二人單獨謀劃,認為過去惠帝、昭帝年幼主政,外戚呂、霍、上官持權,幾乎危及國家,如今成帝,哀帝接連幾代無子嗣,應當選立親近的宗親輔佐年幼的嗣君,而現在呢,新皇帝還沒著落,就先讓外戚大臣上位,那麼將來皇帝即便登基,也容易淪為傀儡,於國不利。於是二人互相舉薦對方為大司馬。王太皇太後活了這麼大歲數了,自然明白是咋回事。以少數服從多數,詔命王莽再任大司馬,錄尚書事,兼管軍事令及禁軍。

同年(元壽二年)七月,王莽派堂弟車騎將軍王舜、大鴻臚左鹹使持節迎立幼年小兒,9歲的中山王劉衎(kàn)。選立劉衎君臨天下,是因為他是漢元帝的孫子,血緣關係上,這已是最佳人選,盡管堪當大任尚需時日,可誰讓劉漢皇室人丁不旺呐!

皇帝人選已定,王莽就準備為王太皇太後解開心中那係了七八年未解的疙瘩。於是“母憑子貴”靠哀帝這個養子升任皇太後的趙飛燕,她之前的所作所為,被王莽翻出來舊話重提,七月三十日,王太皇太後下詔曰:“前皇太後(趙飛燕)與昭儀俱侍帷幄,姊弟專寵錮寢,執賊亂之謀,殘滅繼嗣以危宗廟,悖天犯祖,無為天下母之義,貶皇太後為孝成皇後,退居北宮。”

成帝死後戰戰兢兢苟活七年的趙飛燕,如果認為事情就此終結,那就大錯特錯了。一個多月後,她就被以“有失婦道、無共養之禮而懷狼虎之毒”等名義,貶為庶人,詔令讓其看守成帝的延陵,贖罪懺悔!看來婆婆王太皇太後是準備對她下狠招了。

趙飛燕自知她的罪責無法饒恕,本想著傅太後死後抱住董賢的粗腿,再享幾年榮華,哪曾想哀帝短命,董賢第一個被拿來開刀,她知道自己這一天也終於來到!詔令下達當日,那個曾經環肥“燕瘦”,恃寵驕橫的趙飛燕便自殺身亡。“君莫舞,君不見,玉環飛燕皆塵土!”那時民間流傳出一首童謠:

“燕燕,尾涎涎(xian),張公子(指男寵張放),時相見。木門倉琅根(指宮門),燕飛來,啄皇孫。皇孫死,燕啄矢。“

而漢哀帝的皇後傅氏退居桂宮;傅太後的侄子孔鄉侯傅晏等,曾經寵貴一時的丁、傅兩家,王莽以太皇太後名義下詔免其官爵,遷徙到合浦;而已去世的哀帝奶奶和老媽苦命掙來的恭皇太後、帝太後的稱號被貶謫,改為原來的定陶傅太後和丁姬。而當年那些巴結倡議之人,如泠褒、段猶等都被遷徙到合浦,高昌侯董宏免為庶人。王莽的這次大掃蕩不僅排除了異己,還高明地贏得了政治聲譽,因為他的打擊對象是讓人詬病的外戚。

到了元始五年(公元5年),王莽又上奏說傅太後、丁姬不遵臣妾之道,墓葬等級不合禮製,應按民禮改葬。太皇太後猶豫。王莽補充道:“傅、丁二後棺內分別留有恭皇太後、帝太後的太後璽綬,如不拿出,那就不代表她們早已被貶謫”。太皇太後應允。